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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盔触手黏腻,季衷寒才发现头盔上沾的全是血,他害怕地望着封戚和刘意的方向。
只见封戚不管不顾地骑在刘意身上,面无表情地一拳接一拳地揍着刘意。他的指关节以及半张脸都溅上了别人的血,看起来颇为吓人。
再看刘意,几乎整张脸都肿胀到看不出原来模样。
其他的小弟们都被吓坏了,以为要闹出人命。
季衷寒狼狈地爬起身,一瘸一拐地抱住了封戚:“别打了,会死人的,封戚你听见没!”
封戚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松开刘意的领子,他转身仔细打量季衷寒。从他的脸再看到脚,每看一个部位,脸色就狠戾一分。
封戚站起身,像恶鬼般扫视着地上因为太疼还走不了的其他人。
每个人被他的目光扫射到,都会害怕地拖着疼痛的身体往后缩。
季衷寒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抖着声道:“我真没事,你再闹下去,叔叔会罚你的。”
封叔叔罚人的方式特别可怕,小时候就经常把封戚关起来,或者用手铐铐着他,用折磨犯人的方式吊着,直到封戚认错为止。
季衷寒那会就特别会爬树,他常常背着小书包,装满了应急的东西,从屋子外面的管道爬到小黑屋的窗口,进去陪封戚。
那漆黑的禁闭时光里,有他陪着,有小灯亮着,还有零食吃。
季衷寒还觉得这个惩罚没什么,可是长大以后,封叔叔就会对封戚动手。有次封戚甚至被揍得骨裂进医院,自那以后,季衷寒再也不跟封叔叔说话。
他觉得这男人简直是魔鬼,心理变态,那是儿子又不是仇人!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封戚伸手碰季衷寒被打肿的脸,指腹上温热的人血在季衷寒脸侧留下了黏腻的触感。
季衷寒很害怕,他觉得封戚的状态有点不对。
封戚哑声问:“你的脚怎么了?”
季衷寒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没事,就是扭到了。”
封戚只道:“谁弄的?”
“真的没事,我们走吧封戚。”季衷寒紧张得声音都在颤。
封戚却移开了视线,他像找寻什么东西一样,最后把目光定在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他对季衷寒柔声道:“你到旁边待着。”还放低声音,哄他道:“乖点。”
封戚大步走向垃圾桶处,从那半人高的黑色垃圾桶,抽出了一根带着歪曲钢钉的木板。
抓着那根木板,封戚回头一步步逼近了躺在地上,正感觉到危机,惊恐交加往后缩的刘意。
季衷寒挡在了封戚面前,拦住了他:“封戚,我不舒服,你快送我去医院。”
封戚顿了顿:“你等我处理完以后再送你去。”
季衷寒听着,却感觉封戚嘴里说着处理,不像是要打人,更似要处理一件垃圾,清理废弃品般。
季衷寒捂住了肚子:“就现在,我太疼了,可能内出血了。”
见封戚还是不为所动,季衷寒咬牙,上前抱住了封戚。
封戚可能有点被吓到,手上拿木板的力道都松了,季衷寒趁机抢过他手里的“凶器”扔掉。
他很少喊封戚这个称呼,在极少数的情况下会用到。
就像现在,他该喊了。
季衷寒搂住封戚的腰:“哥,送我去医院吧,求你了。”
第11章
季衷寒心跳得很快,他不知是因为当下这个环境,还是由于他看见封戚疯狂的样子。
胸腔里的心脏几乎要跃出体外,封戚好像感觉到了。
封戚拍了拍他的背心,似在给他顺气,安慰道:“知道了,你先松手。”
季衷寒这才撒手,一双眼不是很信任地望着封戚。
封戚走到刘意面前,季衷寒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随,手里还紧张地攥着一小片衣角,就像牵着猛兽的链子,生怕一个没留意,封戚就把刘意给弄死了。
他怕校园暴力上升成刑事案件,封戚为他毁了一辈子。
好在封戚似乎真的被季衷寒说动了,他只是冷漠地对地上的刘意说:“再有下次,我就真的废了你。”
说罢,他竟露出点笑,只是笑意森森,把刘意吓得浑身打颤。
封戚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随意地抽出了几张钱扔到了刘意身上。
“记得闭上你的嘴。如果不能闭上,我就亲手给你缝起来。”
刘意赶紧捂住自己肿裂的嘴,狼狈点头。
季衷寒扯了扯封戚的衣角,封戚这才转头看他,眉心紧皱。
如果说刚才对着刘意他们,封戚是凛冽寒风,那对着季衷寒,就只能化作无可奈何的春水。
他蹲下身,背对着季衷寒:“上来。”
季衷寒其实也被封戚吓到了,尤其是封戚威胁刘意的那些话,让他不由地去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在他面前的封戚,和在外人面前的封戚,到底相差有多大。
封戚确实对他很好没错,但是……
不等他深想,封戚便催促道:“快上来,不是你说的肚子疼吗。”
季衷寒赶紧趴到了封戚肩膀上,看着人背着他走到大马路,这才想起了被封戚停在了小巷附近的重机车:“你的车!”
封戚走得很急,却又稳健:“就停那,丢不了。”
那车很贵,封叔叔虽然对封戚严苛,可是金钱上却不会过多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