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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行路做再多的功夫,没有当事人同意,又怎么能达成目的。
伤口又开始疼了,季衷寒闭了闭眼,第一次用那样软弱的语气对许薇说:“我需要你的帮忙。”
不到半个小时,许薇出现在了酒店里。她什么都没问,只是看了眼季衷寒叠好在床上的衣服,便利落地拉出行李箱,将那些衣服都装了进去。
将行李一件件收拾好后,许薇问季衷寒要来钥匙,她送他回家。
季衷寒很感谢许薇什么都没有问,因为他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力气说话。
许薇打着方向盘:“你回家也好,家里睡得舒服。节目组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这段时间就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回来工作。”
“至于医院,要记得定期复查,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直到开到小区的停车场,许薇才转过头对季衷寒说:“封戚有很多人照顾和关心,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她主动提起封戚的名字,引得季衷寒转过头来,有些疲倦地对许薇道谢。
许薇陪着季衷寒上楼,将行李送进去后,许薇终于开口道:“不用太担心,封戚转去什么医院了,我会从景河的嘴里套出来的。”
季衷寒坐在沙发上,熟悉的安全感久违地包围了他:“还是不要了。”
许薇没想到会得来这样的答案:“什么?”
季衷寒用毯子裹住了自己,分明天气很好,不冷,可是此时他就是忍不住需要什么东西裹一裹:“景河就算告诉了你,也会跟封戚说,到时候又累得他转一次院,何必呢。”
许薇不说话了,等了一会,她才生硬地转移话题:“要不要吃点什么?”
季衷寒倒在沙发上,他身子很沉,沉得将他的所有思绪都往下拽:“不用了,我想休息。”
许薇见季衷寒倒在了沙发上,便轻手轻脚地给他拉上窗帘,离开了。
季衷寒在沙发上不知昏昏沉沉了多久,却发现自己不如往常那样容易入眠。
他猛地坐了起来,来到厨房里翻出了一瓶酒,灌下了大半瓶后,季衷寒拿出手机,给封戚打电话。
本以为这个电话号码打不通,没想到不多时,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但是声音不是季衷寒所以为的那道,而是景河的声音。
景河问他有什么事时,季衷寒才反应过来,忙道:“我只是想问问封戚现在还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景河才道:“他还在休息,需要把电话给他吗?”
景河本以为会听到季衷寒的拒绝,没想到季衷寒竟然直白道:“如果他没有在睡的话,请把手机给他。”
季衷寒等了一会,终于等来电话那头封戚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懒,带了点无奈:“喂。”
“你为什么转院了,是因为不想见到我吗?” 季衷寒直白道。
封戚回答得很快:“不是。”
季衷寒又问:“那我能来探望你吗?”
他用的是请求的语气,但任谁听,都能听出里面的执拗。
封戚叹了口气:“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 季衷寒打破砂锅。
封戚:“这是私人医院,进出很严格。”
季衷寒垂下眼,他看着自己的左手,上面还残余着昨天削水果留下的伤痕,他是故意削破了手,为的就是看封戚的反应。
“封戚,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你可以把我当一个陌生人,这没关系。但是你救了我,于情于理我也不能就把这件事给过了,不然我一辈子都心难安。”
“这样好不好,你就让我了解你的近况,偶尔去医院看看你可以吗?等你好了以后,我保证再不骚扰你,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季衷寒说完后,封戚久久没出声。
季衷寒拿下手机,看了眼屏幕,他以为封戚把他电话挂了,发现还在通话中,赶紧又按回耳边,试探性地喂了声。
封戚回话了,他硬声地抛了一句随便你后,电话那头就换成景河。
景河应该是走出了房间后才给他回话,季衷寒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你们说了什么了?” 景河问。
季衷寒不愿多说:“医院在哪?”
景河迟疑地没有回答,季衷寒说:“你放心,封戚同意我来的。而且封戚不是失忆了吗,他没有必要害怕见到我。”
景河戏谑地重复道:“他确实没必要害怕见到你。”
调侃完这句后,景河便说一会给他发医院地址。挂了电话没多久,手机短信就来了一条陌生号码,景河给他的地址。
同城的另一个私立医院,探望 vip 病房的人得严格预约登记,得到同意才能进出。封戚说的也没错,确实不方便。
不过方不方便这件事,对执意要探病的季衷寒来说,不算什么。
景河还在短信里问他,许薇是不是换了个电话号码。
季衷寒心想,许薇应该是没有换电话号码的,她大概率是把景河拉黑了。季衷寒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不清楚。
他是许薇带的摄影师,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经纪人换没换手机。
这个回答某种意义上,已经告诉了景河答案。
得来地址后,季衷寒没有立刻去医院,而是等了几天后,在周末才前去医院探望封戚。
他没有抱花,亦没提水果和自己做的汤,只有一个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