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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给我涂了厚厚两层防晒也没顶用。”郝经理一周晒黑两个色度。
付钢强点开手机,屏幕页面停留在他跟白川的对话框。
他上午十点发了一条信息:身体不舒服?
白川十一点半才回了一句:有点,明天就能上班。
若只是简单的感冒,白川不可能会休假。
付钢强无意识的翻动两人的聊天对话框,最后视线停留在白川一周前给他发的“晚安”上。
迟疑了几秒,付钢强关闭了手机屏幕。
“我下午用半天年休。”付钢强掐灭烟头对郝经理说道。
付钢强的年假多的用不完,上次大批量使用有薪休假还是结婚的时候。
“行啊,回头补个年假申请单子就行。有急事?”
付钢强点头:“对,有个朋友身体不舒服。”
郝经理一听,挤眉弄眼道:“女人?”
付钢强可是从来没有因为朋友生病请过假,这朋友关系怕是不一般。
“瞎想什么,男人。”
“真的?”
付钢强懒得跟他啰嗦,往门口走去。
手快要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付钢强停了下来,转头道:“你为什么觉得是女人?”
郝经理不大的右眼挤了挤,道:“男人你会这么上心?”
付钢强:“我很上心?”
“不上心你请假?把公司当家的付部长请年假,你自己去人事部翻一翻你的年假使用履历,都是什么时候用的。”
付钢强的年假都是放到快要被清除的时候才会象征性的用几天。
郝经理的这句话让付钢强皱起了眉头,他换了一个想法,如果今天是王东宇或是郝经理生病了,他会不会请半天年假去看他们。
……他不会。
非常怪异,形容不出来的怪异。
压下心头莫名的疑惑,付钢强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对郝经理说:“你去海岛的时候戴帽子了吗?紫外线也会引起脱发。”
逐渐关闭的门缝里传来郝经理的声音:“真的假的?!”
付钢强一直以来都是和白川一起去他家,没有独自来过。
作为一个客人,他还是第一次在公寓入口按下对话按钮,喇叭里传来流畅的等候音乐声。
等了三十秒,喇叭里并没有传来白川的声音,而是呼叫系统自动切断了连接。
付钢强掏出手机,给白川打语音通话。
生病的白川不可能到处乱跑,他很有可能睡着了,当然,还有更坏的可能性是他晕倒了,或是处在没有办法接听电话的情况下。
就在付钢强打算联系管理员的时候,白川的语音接通了。
“部长?”白川的声音很清醒,就是音量有些小,听起来有点虚弱。
“你怎么样了。”
白川:“还好。”
“我在你家楼下,你把楼下门打开。”
对面静寂了片刻,依稀能听到白川呼吸喷在话筒上的声音。
“白川?能听见吗?我在你家楼下。”
白川呼吸稍急促:“部长,您先回去吧,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你不舒服我才过来,你要是活蹦乱跳,我来干什么?”
付钢强看了眼左手提的现烤松饼:“给你带了上次说好吃的那家松饼,还没吃饭吧?”
白川又没了回答,话筒对面静悄悄的,付钢强觉得他在对空气讲话。
“你是不是头晕?能……”
这次白川打断了他的话:“进门密码是5298。”
说完,白川深呼了一口气,轻笑着道:“部长,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你说什么?”付钢强没听懂:“什么这一天?”
联系白川的前后语境,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白川,你等等,我马上上去。”
付钢强快速按下进门密码,保持着与白川的通话,大跨步跑向电梯。
“白川,你跟我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从声音听,白川的情绪明显不太对劲。
电话的另一头,白川保持沉默。
付钢强:“电梯来了,你把门打开等我。”
上了电梯,付钢强回想白川说过的话。
“这一天来的这么快”通常是已知事情的结果,并且不是不太好的结果,希望它慢一点到来时才会说的话。
或许是他家里人生了重病?想到白川一个人在家里默默难受,付钢强就很不舒服。
他想,他应该早点给他打电话。
从王东宇那听到消息时就应该给白川打个语音。
王东宇也是,他不会问一问?社员请假,他连什么病都不知道?
电梯升至二十三楼,付钢强提着松饼快步走出电梯,白川家的房门开了一条缝。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拉开门。
房间里传来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臭味中夹杂着一点腥味还有酒精的味道。
白川倚在门口,白皙的面庞此刻毫无血色,与身后白色的墙壁甚至能融为一体。
屋内的窗帘都被拉上了,只留一丝缝隙,从屋外渗进来一缕光线,屋内昏暗的就像处理胶卷的暗屋。
付钢强以往来白川家时,这里都是明亮的,柔和的灯光,或是和煦的阳光,色调非常温暖。可今天不同,整个房间都被阴暗所笼罩,让处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也不由得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