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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先上了两杯柠檬水,然后让她们选A套餐里的自由组合的部分,倪梦偏好吃蟹,选了一只深海蟹,叶思凝喜欢吃虾,选了一只澳洲小龙虾。
菜单打出来之后,侍者请她们稍等。
倪梦跟叶思凝两人一边喝柠檬水,一边吃开胃的凉拌蛤蜊跟海带。
叶思凝继续做美甲那会儿的话题,她笑眯眯告诉倪梦:“我这五个月已经赚了这个数了。”
她比了个七。
倪梦惊诧道:“七位数?”
叶思凝笑说:“不是啦,是七十万,公司还要分成嘛。”
“那也很多了。”
倪梦琢磨着,叶思凝刚入圈不久,性子也比较随性,不是那种为了名利能够拿身体去拼命的人,就这样也收入颇丰,不愧是名利场,娱乐圈来钱太快了。
倪梦很快又想到,没有钱是好挣的,她问叶思凝:“之前跟你同剧组的那个女演员,还在买通稿黑你吗?”
叶思凝表情滞了一下,仿佛想不起来是哪一号人,一会儿才记起来,神色也松弛下来,道:“哦,那个,嗑|药出事儿了,好像没太看到了。”
叶思凝很早就不喜欢为别人的事情唏嘘,她继续好奇地跟倪梦讨论:“我这么小的艺人都能赚平常人五年、十年都赚不到的钱,你说你的唐老板得多有钱啊。”
提及唐乌林,倪梦捏起了桌面上的金属餐具,这家店的老板好像很喜欢黄铜色,连磨砂的刀叉也是黄铜色的,别说,还挺有质感的,有点像唐乌林爱穿的睡衣,丝滑低调中微有一丝高级感,薄薄地贴在他身上,洒脱又不失矜贵。
倪梦慢慢吞吞答叶思凝的话:“不知道他多有钱……不过我妈妈早些年在他家做事的时候,他家就已经住很大的房子了。”
毋庸置疑,唐家现在肯定更有钱,财富是会积累更多的财富,财富让人跟人的距离越来越大。
叶思凝欣赏着她的新指甲,说:“他是童星出道,十几年前家庭条件就远超我们,现在早跟我们都不是一个阶级的。”
她目光一转,定格在倪梦身上,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两个来回,忽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半认真半调侃:“梦梦,你和他朝夕相处,千万要小心他把你拆骨入腹占你便宜啊!”
倪梦瞳孔紧缩,她很快低下头,端起柠檬水抿了一口,说:“为什么不是我占他便宜呢?”
叶思凝捧腹大笑,“那也要你敢呐。我还不知道你,就算是他破天荒主动了,你怕不是也吓得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哈哈梦梦小绵羊,小奶猫……”
倪梦抿了抿粉色的唇。
她以前也觉得她不敢,但是……她就是敢了。
但这话她也没敢和叶思凝说。
叶思凝突然挑眉看向倪梦,眯眼笑着凑过去,好奇地问:“我记得,你说你高中的时候,粉过他?”
倪梦点头。
她和叶思凝大学一起追星,两个人都是颜控,而且对偶像有非常强的道德要求,因此听闻一点负面的风吹草动,就移情别恋,几乎天天换墙头。
在一起追星的日子,倪梦告诉过叶思凝,她粉过最长的时间的人,就是唐乌林。
准确地说,倪梦不是粉唐乌林,而是喜欢唐乌林。
她认识唐乌林,远远早于高中的时候。
倪梦十岁那年,跟着妈妈一起,去过唐家。
她第一次见唐乌林,就是在唐家的琴房。
十二岁的唐乌林坐在一百二十岁的施坦威面前,弹奏一首她很久之后才知道名称的曲子。
他的手,像欢腾跳跃的蝴蝶,在窗外打进来的一束阳光下,仿佛罩着一层乳白的烟雾,若隐若现,仙气飘飘。
倪梦从不知道还有这么大的房子可以专门布置一间琴房出来,也不知道施坦威三角钢琴的价格是天价。
年幼的她,以为大家都一样,都是十来岁的小朋友,所以她见到唐乌林喊了一声:“哥哥,你好。”
她妈妈在楼下,连忙把她叫下去,倪梦下了楼梯,唐乌林站在二楼的楼梯旁边,从上往下俯视着她。
倪梦抬头数着盘旋而上的楼梯,一共二十二级,真高啊,高到硬生生把唐乌林抬到了天上去。
青春期的一段日子里,倪梦会无端想起钢琴前的小王子,萌动的春心因为那一次见面,有了切实的幻想对象。
倪梦不会去搜寻网络上和唐乌林有关的消息,她只回忆钢琴房里的那个唐乌林,好像这不甚紧密且又短暂的私交,更能安慰她躁动的心。
在别人看来,她应该就是单纯地粉唐乌林而已。
“你现在还粉吗?”
叶思凝一本正经地问,她虽然入圈时间短,毕竟也算圈内人,她所在公司招人有一条铁律,绝对不招粉圈的人。
其中缘故,不言而喻。
倪梦摇头说:“早就不粉啦。”
高三那年压力巨大,所有的一切都被她丢进了带锁的盒子。
上了大学,弟弟出生,又被诊断为自闭症,她更是把小时候喜欢的东西忘得干干净净。
小女生喜欢做梦,大人睁开眼就要把梦都忘掉,脚踏实地地生活。
她长大了,也不怎么爱做梦了。
叶思凝听到倪梦给的答案,莫名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
她笑开了说:“我知道,你现在喜欢汪灯嘛。我下周有个通告可以跟汪灯同台,要是有机会我帮你要个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