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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念点点头,“哦”了声,一秒进入投资人的戏,“那少的这7.5万的税款,以后还需要缴吗?”
柏炀沉默片刻,勾起桌上文件,低头翻阅。
陆念补充,“如果目前的税务差异只是暂时性差异,这笔税款以后还需要缴,那么这笔款项就叫递延所得税,需要单独记录。”
柏炀低头在文书上勾了几笔,陆念轻笑一声。他走到柏炀桌前,弯腰用食指敲敲桌面,待柏炀抬头后,他莞尔一笑,“好好学学吧,弟弟。”
昨天在天台柏炀说陆念是“弟弟”,现在陆念给还回来了。
柏炀脸色铁青,陆念才没心情管,他冲柏炀挑挑眉,优雅起身,带着高尔夫球杆往出走。
从背后看,他头扬得很高,脖颈细长,背部笔直,衣服平整,右手拿着高尔夫球杆,典型事业有成的闲散商业精英模样,看着就欠揍。
“砰”的一声响,一股外力撞向高尔夫球杆,陆念下意识松手,球杆被甩出去老远。球杆落地一瞬间,一只红牛易拉罐也跟着落地。
陆念弯腰捡起球杆,又好脾气地带上红牛罐,没回头,脸色也没变,依然慢悠悠地往出走。
走到办公室门口,陆念脚步一顿,松手,易拉罐掉进垃圾筐。他回头,似笑非笑,“垃圾还需要我帮忙?”他刻意强调了“垃圾”和“还”。
一语双关,合着刚被他帮过忙的柏炀也是“垃圾”呗。
别人可能听不出陆念的意思,但柏炀坚信陆念就是在嘲讽自己,他的脸色更臭了。
陆念就他妈欠揍。
第7章
虽说陆念今天去打高尔夫,但本质还是挪了个地儿去办公。
上次股东大会全票通过了与其他传媒公司合作的事儿,他一直想尽快把这事落到实处。刚好他大学学长余琰约他打球,余琰是国内顶尖的编剧,没有签公司,剧本供稿给各个传媒公司,公司各凭本事去抢他的本子。正是因此,余琰对各个传媒公司都了解颇深,陆念也想听听口风,加深对其他公司的了解,便欣然赴约。
几轮球打下来,俩人也乏了,便把球杆交给球童,坐下喝茶。陆念吹开茶里的浮沫,小酌一口,“学长的球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余琰哈哈大笑,向里侧倾身,靠近陆念,满是狡黠,“你敢说你没让我?”
“要是我敢呢?”陆念放下茶杯,认真地看着余琰。余琰一怔,嘴唇动动,却没发声。陆念眨了下眼,低头一哂,给两人倒满茶,揶揄道,“要自信一点嘛。”
余琰收回身子,两手交叉抱着头,靠在椅背上,“哼。我那点傲气早都被你磨完了。”说着,他又白了眼陆念。
“又来了。”陆念把茶杯推到余琰跟前,有些无奈,“不是学长说,不让人提的吗?”
余琰没接话,微眯着眼睛,抬头看天。
当年,在S大,余琰大陆念两届,但两人同属于电影编导大专业,但不同的是,余琰偏编,而陆念侧重于导。陆念大二的时候,大四的余琰已经名声大噪,几个小试牛刀的剧本,在校内已然掀起了轩然大波,连在学校挂职的老编剧看了本子,都夸余琰有天赋。
恰逢十二月要校庆,院里想搞点动静,就撺掇余琰把本子落实,找同学拍出来,又把大二的学弟陆念介绍给余琰,意思让俩人合作。少年余琰心气傲,何况又是自己的得意作品,怎么敢放心交给一小学弟去搞,而且还是未闻其名的人。
系里老师怕余琰不乐意,便拷了几份陆念拍的期末作业,让余琰先看看再做决定。余琰拗不过老师,只好照做。但在看到陆念片子的一瞬间,余琰就陷进去了。
非常漂亮的一镜到底影片,拍的还都是景色。本来一镜到底就很难,外加空镜头,更是考验导演的场面调度和讲故事的能力。取材地在一山林,青山绿树白云鸟鸣,就是片子的全部内容。片子画面干净,构图简单,但每一帧都是电影质感。可以看出导演运用镜头游刃有余,但又没有刻意炫技。
余琰深深地被触动了,他在陆念片子里,看到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艺术是共通的,他能从这个叫陆念的学弟片子里看出,他们俩的艺术追求是共通的。
三部片子,加起来不过半小时,余琰却反复看了一晚上。第二天就顶着俩黑眼圈,在教室找到陆念,“陆同学,有没有兴趣拍我的本子?”
闹哄哄的教室瞬间静了下来,一众学生都投来羡慕的神色,能和天才编剧合作,是很多学生梦寐以求的事情。余琰挺直了脊背,自信满满,陆念没有拒绝他的理由,而且他也精准地在陆念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喜悦。
可陆念却拒绝了他,“余学长,抱歉,我无法胜任。”说着,就神色匆匆地往出走,余琰拦住他,他推开余琰,低头道了声,“学长,麻烦借过。”就走了。
留下发懵的余琰,和一众吃瓜看热闹的学生。
后来,余琰也不是没有再去找过陆念,陆念每次都客客气气地拒绝他。余琰想不明白拒绝自己的理由,陆念明明心动过,也明明能报出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的水平,为什么还会回绝自己。
余琰没让别人拍自己的剧本,一直把剧本给陆念留着,打算再劝劝陆念。来年春天开学,余琰再去找陆念,才得知陆念封手了,再也不拍片了,还转到了经济管理学院,励志从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