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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后,他又打车去贺暮家。他从住到陆家后,每年过年都是在贺暮家过的。哪怕贺暮已经出国多年,他也照常去贺暮家过年。他陪着贺父贺母,贺父贺母也陪着他,算是相互作伴。
尽管新年礼物早就让娜娜寄给贺家了,但陆念也没空手上门,还是买了些老人的保健品。
到了贺家,陆念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年轻的英俊男人,对方穿着居家睡衣,看着刚20出头,稍显锋利的面庞上还是有藏不住的学生稚气。
两人相望,皆是一愣。
陆念回神,对男人礼貌一笑,“新年好,请问贺老师和叶老师在家吗?”
男人沉默地点点头,闷声接过陆念手里的大包小包,请他进来,又顺手关上大门。
贺母听见声,从厨房小跑着出来。她看了眼陆念带的礼物,嗔怪他乱花钱。陆念也不说话,任中年女人喋喋不休地念叨。
说了半天,贺母才一拍脑袋,对着陌生男人和陆念互相介绍道:
“小林,这是陆念,是和暮儿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念念,他是林逸,是暮儿的...也是朋友。”
说到最后,贺母眼神稍显回避,说得也有些尴尬。陆念眉头微挑,却也没多问。他简单地和林逸握了个手,算是打了招呼。
贺父听见屋外声音,也从书房走出来。他拉着陆念坐在沙发上,询问他工作上是否顺利,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陆念剥着橘子,打趣道,“贺叔,还把我当小孩呢?”
贺父眉毛挑得老高,“你可不就是个孩子吗?当年就是我没盯着你,你才能干出那样的蠢事!”
“是是,您老说的对。”陆念顺着贺父的话往下说,又顺手把剥好的橘子递给贺父,“我不该为了暮哥冲动。”
贺父还没说话,坐在沙发另一侧的林逸,不轻不重地把手里的水杯放在玻璃茶几上,茶几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为了贺暮?”贺父扫了眼林逸,又轻轻地重复了遍陆念的话,他没接橘子,只是抬眸看着陆念,眼里带着中年人特有的笃定的意味不明的探究。
这眼神太直白了,陆念一时没能抗住。他战术性地向后靠了靠,露出求饶的笑容,伏小做低道,“知道错了,您老就别揪着我了。”
“你呀...”贺父轻嗤一声,把橘子扔进嘴里慢慢嚼着,眯了眯眼。
两人又聊了会,林逸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书,要和贺父探讨学术问题。陆念也趁机开溜,摸到厨房,给贺母打下手。
厨房里,贺母一边洗菜,一边絮絮叨叨地和陆念说林逸的事儿。
贺父是S大物理系的客座教授,林逸是他学生,现在读大三,明年才毕业。别看林逸还没毕业,却已经发了很多篇C刊,算的上学术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也是贺父的得意门生和关门弟子。
陆念应了两声,心里还在琢磨贺父刚刚那一下,是什么意思。当年那事他没给任何人提过柏炀,贺父讲道理是不知道的。但想起刚刚贺父的眼神,他一时也有点拿捏不准。
吃了年夜饭,贺父拿出红包,塞给陆念。陆念也不墨迹,笑着收下,接受两个老人的祝福。他又坐了会,看天色渐晚,便起身告辞。他离开的时候,林逸却没有要动身的意思。而在换鞋时,陆念又留意到在贺家鞋柜里,有两双明显不会是贺父这个年龄人穿的运动鞋。
大年三十的晚上,不好打车,陆念沿着马路往家走,权当消食。他给贺暮拨了个电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不知道说到了什么,陆念顺嘴道,“今天去拜访叔叔阿姨的可不止我一人。叔叔阿姨又出去认干儿子,散播爱心了。”
“自己儿子在国外,他们不操心,反倒还出去认儿子。”贺暮哼笑一声,又好奇追问,“谁呀?叫什么,我看看我认识吗?”
“叫林逸,是贺叔的学生?”陆念回忆了下。
“他?不是他...”贺暮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诧异,顿了顿,他自言自语了句,“大过年的,他怎么去我家了?”
陆念没说话,故意抛出去一个间隙,贺暮没在这个事儿上多做停留,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陆念也没再追问。
两人聊了挺久,陆念走到了家。他刷指纹开门,可按了半天门也没动静,估摸着是密码锁没电了。陆念收回手,下了两层楼梯,在安全通道的防火栓后面摸出备用钥匙,又上楼用钥匙开了门。
贺暮还在分享国外的生活,陆念开了免提,一边听着,一边走到电脑前,上网查询密码锁要怎么充电。他刚打开浏览器,网页就提示几篇知网文章已经下载好。
这个电脑他很久没用过,都是柏炀再用。
柏炀还看知网?
陆念顿了下,点开下载链接,里面是几篇关于“导演中心制和制片人中心制”的文章。他回忆了下,是上次他们在《凶手》剧组遇到的问题,柏炀私下还在做功课。
挺好的,柏炀的自驱力比他想象的还好。也许很快,柏炀就能独立运营柏氏,不再需要他帮忙。
尽管一切都在陆念的掌握之中,但心底还是有丝怅然若失的无奈。他也是时候该去盘算盘算自己后面的路,离开了柏氏,他要去做什么。
贺暮还在电话那头絮叨,陆念回了两句话,又关了知网文章,返回浏览器页面,正要输入密码锁的型号,却发现搜索记录里的第一条是,“在电影拍摄中如何确立导演中心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