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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陆念盘腿坐在地毯上,趴在茶几上继续研究《清渡》剧本。既然决定了要接《清渡》,他就不会草草应付了事。
柏炀端着饺子走到餐桌前,不太自然地咳了声,陆念低头在本上勾画两笔。柏炀又夹了了个饺子,金属制的筷子和陶瓷盘子发出不大不小的清脆响声。
陆念头也没抬,只是把剧本往后翻了一页。
仿佛两人处在同一空间的不同时空。
陆念心无旁骛地在本上画分镜,没留意到柏炀什么时候走到了他面前。柏炀弯腰敲了敲他的桌面,“吃饭。”
陆念抬头看了柏炀一眼,合上笔记本扔下笔,正要站起身,他腿上一抽,跌坐在沙发上。
盘腿坐地久了,腿麻。
陆念“嘶”了声,抱着小腿,窝在沙发上,轻轻敲打按摩小腿肌肉。
趁陆念低头的功夫,柏炀侧头轻嗤。他又转回视线,绷着脸,吐出两个字,“活该。”
陆念睨他一眼,一边揉腿一边摸过手机,调出收款二维码,设了个5000块的金额,往柏炀眼下一扔,“昨晚你损害公物,麻烦交一下罚款。”
柏炀顿了下,顺着陆念的视线,望向客卧的门,这才想起来他昨晚摔了门。
不是,这也要收费?
他哼了声,有样学样地也从手机上调出收款码,扔到陆念面前,“你先结一下昨晚修门的费用。”
“昨晚,我全程没提过让你修门。”休息的差不多了,腿也不疼了。陆念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向餐厅,“还有,我说过,谁要用指纹锁,谁就去修门。”
说着,他坐在餐桌前,夹起桌上的一只水饺,不疾不徐地塞进嘴里,全然不顾身后猛地加重的呼吸声。
很快身后的手机就响起三道转账提示音,“xx宝收款到账5000元。”
三笔一共是15000元。陆念开始还有点诧异,想不明白后面的10000是怎么回事。但很快他就了然,他之前逗柏炀,说是住他家500一晚,一万包月,柏炀这是又续了一个月的租。
陆念眨了下眼,继续吃东西,难得的没有哼哼唧唧抱怨东西不好吃。
柏炀在陆念对面坐下,“我今天去趟贺家。”
“嗯。”陆念咬开饺子,脸上没什么异色,“你是该去看看贺家二老。”
柏炀没说话,低头吃东西。
饺子突然就不好吃了。半晌,陆念放下筷子,用纸巾擦擦嘴角,“等下我和你一起去。”
柏炀夹饺子的手顿了半秒,抬眸看了眼陆念。
陆念抬起下巴,点点柏炀身后的酒柜,“上次有人给我送了瓶酒,我要拿给贺叔的,但昨天忘了。”
柏炀咬开饺子,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猛,饺子里的汁水猛地呲了出来,溅了一身。他扔下筷子,扯过纸巾擦拭污渍。
他能听出来陆念这是临时扯的慌,目的就是不让他一人去贺家。
爱的可是真够深的,真是该给陆念颁个奖呢,感天动地真爱永恒无敌大奖。
饭后,柏炀洗碗,陆念站在酒柜前,取出两瓶好酒。
随后一句扯谎,就得搭上两瓶好酒,但好在是送给贺叔,他倒没那么心疼。
玻璃酒柜上反射出青年的脸,陆念盯着那张脸看了会,低头啧了声。
草率了,他这个决定草率且冲动。但刚刚心里的异样,他实在没办法控制。
两人到贺家时,贺父贺母已经等了多时。见到柏炀来了后,贺母眼眶微湿。
她算是看着柏炀长大的,当年要不是由自家儿子引出那档子事,柏炀也不至于被连夜塞进部队,她们连去送的时间都没有。一晃都六年了,柏炀从毛头小子长成了今天有模有样的大人。
贺母迎上来,拉着柏炀的手,“小柏,快过来坐下。”
“好。”柏炀对贺母也有着天然的亲切。他把手中的礼物放下后,任贺母拉着他坐到沙发上。
贺父也坐在一边,眯眼打量柏炀,颇为欣慰,“你小子现在看着有点人样了。”
“以前我就没个人样?”柏炀顺着贺父的话,跟他开玩笑。
陆念洗完手出来,正巧出来听到这么一句。他顺嘴接了柏炀的话,“没有。”
柏炀回眸扫了眼陆念。陆念无所畏惧,径直坐在沙发上,“打架翘课挂科抄作业,你以前做的哪件事,和人能沾的上边?”
贺父被逗得捧腹大笑。当着长辈的面,柏炀不想回呛陆念,只能剐了眼陆念。贺母知道这俩小孩从小不对付,经常一点就炸。她怕两个小孩吵起来,连拉着陆念起身,让陆念陪她一起去做饭。
陆念走后,柏炀和贺父又聊了会,气氛很是融洽。柏炀倾身为贺父斟满茶,酝酿了半天,他开口询问,“贺叔,陆念是什么时候转的专业?”
“你前脚刚进部队,他后脚就转了专业。”贺父吹开茶叶上的浮沫,“我们当时都说他疯了,劝他冷静,就连贺暮都没把他劝下来。”
“小陆这孩子,你看着温顺好说话,但骨子里倔得很。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儿,他就不会松口。”
柏炀嗯了声,又状似无意地随口一问,“那他为什么要转专业?”
贺父看了柏炀一眼,而后抿了一口茶,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
见贺父不言,柏炀也不再催问,他端起小茶杯,浅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