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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炀盯着被特意标出的“陆念”二字。三十秒后,柏炀再次勾起钥匙,关上陆念家的门,快走到停车场,跳上新买的越野车,点开去P城的导航。
晨光熹微,天空泛起好看的鱼肚白色,高速公路上偶尔闪出几辆车,冷风透过车窗灌进车里,理智重新占据柏炀的大脑的上风。
他反复思索他为什么会开了一夜的车,去找陆念。
昨晚那一瞬,他太想见陆念了,想到一刻都不能耽误。可归根结底,他喜欢的是贺暮,他和陆念从小就是水火不容的情敌关系。他可以为了贺暮失智,但他为了陆念失智算什么。
高速路前方出现掉头的标识,柏炀握紧方向盘,眸色一暗,视线在掉头和继续直行上打转。拐弯处的最后一秒,柏炀猛地掉头,车子驶向回S城的方向。车边两侧开始出现来时的风景,比夜晚看的更加清晰。柏炀本以为他会平静下来,却没想心里更加烦躁。
五分钟后,柏炀下了高速,把车拐进介于S城和P城之间的小镇。他想就算不去找陆念,他这个假期也不能耽误。柏炀找了间酒店,开了个房,简单洗漱后,在房间眯了一会。他休息够了,拿着房卡打算下楼转转。
楼下的酒店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一群人站在一起骂骂咧咧,时不时蹦出难听的方言脏词。柏炀蹙眉,想贴边溜出去,却无济于事。无奈,他只能回到酒店大厅,坐在沙发上,等着那群人吵够散去,他再跟着出去。
边上有嘴碎的男女老少,说那家人闲话,“那个女的就是个婊子,跟别的男人钻酒店,这不被她老公逮住了吧。”
有人不同意,“哪儿呀,我听他们说,那女的是被被她老公强迫着娶的了,那男的还天天家暴她。我要是她,我也跑,我也在外面找男人。”
一群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闲话。柏炀听得脑袋大,他起身,想着无论如何也得走出去。
他半个身子都挤出酒店大门了,却听身后男人突然爆吼一声,“老子今天必须打断你的胳膊,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敢出去偷人!”
断胳膊,断腿?
柏炀下意识回头去看,男人袖间亮出一道寒光。柏炀立即转身,快步上前,拨开人群,左手抓住男人脖子,用力把男人向后一推,右手手腕在猛地怼在男人持刀的手上。冲击力的作用下,男人手上的刀“吧唧”掉在地上。
众人惊呼,这才想起来去拨报警电话。
“看老子不砍死那个死婆娘的手脚!”男人扑腾着还要去够刀,柏炀眉头一皱,一脚踹在男人膝上,男人向后一摔,柏炀顺势把男人的双手反手一扣。他蹲下身,直视男人,冷声道,“你要断谁的胳膊,断谁的腿?”
男人发出断断续续地哀嚎声。
民警来的时候,柏炀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男人被他弄得涨红了脸。民警拍拍柏炀的肩,夸了声,“小伙子,好身手!”随后又说,“但你还得和我去趟警局,配合调查。”
柏炀应了声,跟着上了警车。
民警是个中年大叔,一边开车,一边打趣,“小伙子,知道你身手好,但你刚刚下手也太狠了。不过狠点好,狠点好,活该让那个老刺头进进医院,糟个几天的罪。”
柏炀低声“嗯”了下,闭着眼靠在椅背上。
回想刚刚那事,他倒不觉得他冲动。他虽然不爱管别人的闲事儿,但真的遇上对方持凶伤人,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管,这是原则问题。
但他今天确实下手有点狠了。他没想到自己会对男人那句,“打断胳膊,打断腿”这么敏感。刚刚他冲过去,夺下男人手中的刀时,脑海里出现的全都是,当年叶家刁钻蛮横地说,“要卸了陆念的胳膊和腿。”
柏炀皱了下眉。
他又想起贺父那次给他说的,要让他好好想想当年究竟为了什么打人。到底是贺暮一时的名誉重要,还是....
还是陆念的命重要。
柏炀突然清晰的意识到,他当年打架不是为了维护贺暮的名誉,是为了保住陆念的命。
当年,陆念出了那档子的事,得罪了叶家,随时有断胳膊断腿的风险。而他柏炀也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愣头青高中生,他想替陆念摆平这件事,就只有把自己送进舆论中心。只有他犯了比陆念更严重的错误,叶家才会放过陆念转而盯着他。
陆念是陆家不受重视的私生子,但他背后还有柏建国、柏太的势力。他肯定会受到惩罚,但一定不至于缺胳膊少腿。
权衡利弊,只有他站出去,才是事情的最优解。
而所谓的贺暮的名誉,不过是少年心气作祟,为了掩盖不正常的行为逻辑,才随手扯得幌子。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六年前的冲动,执行任务时的脑中所想,还有今日的种种....
他扪心自问,如果时间回到六年前的夏天,他还会这么做吗?
柏炀倏地睁眼,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中午十二点刚过,距离一天结束还有十二个小时。关掉手机,柏炀催促开车的民警,“麻烦快点,我还有事要处理。”
从派出所出来时,柏炀打车到了酒店,又在酒店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再次把车开上去P城的高速路。音响里还在播放着港式情歌,只是这次,柏炀内心不再漂浮和焦躁。他坚定地打着方向盘,不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