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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送去明侍郎家就成。”宸王轻轻揪了一下玖珠鬓边的小碎发:“你喜欢的小白马。”
“嗯嗯嗯。”玖珠连连点头,眼睛紧紧盯着小白马:“谢谢殿下。”
嘴上说着谢谢殿下,眼睛里看着的却是马。
呵,女人。
想使劲拉一下她的头发,又怕把小姑娘欺负得眼泪花花,宸王认命地叹息一声:“走吧,我送你回家。”
免得明家以为他拐带明家的闺女。
“殿下。”上马车前,玖珠取下挂在腰间的锦囊,放到宸王手中:“这道护身符在神像前供奉多日,日日受金光神咒加持,愿它保佑殿下平安好运,百邪不侵。”
“这是……你给本王的回礼?”宸王看着这个小巧的香囊,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香火味。
玖珠笑着摇头又点头,这道护身符是她八岁那年,亲手奉于神像前,日日诵念金光神咒,直到进京那日,才从贡桌上取下来。
京城太大太大了,她不知何日才能与恩人相遇,所以一直珍藏在屋子里。直到那日认出宸王,她才把护身符带在身上,以便下一次再遇时,把它送到他的手里。
师父说,众生芸芸,天道无为,道法自然,生死皆由自己不由神。不过是心诚则灵,万事随心而已。
“那我就收下了。”把锦囊揣进怀里,宸王翻身上马:“走吧,本王送你回家。”
让她单独乘坐马车回去,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不是他喜欢多管闲事,主要是担心这小姑娘脑瓜子不太好,被坏人拐走。
亲王规格的马车,宽敞又豪华,玖珠趴在车窗上,歪头看骑在马背上的宸王。
宸王第一次看她时,她在看他。
第二次看她时,她还在看他。
第三次时,他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你一直看我干什么,难道是觉得本王貌比潘安,面胜冠玉。”
“嗯。”玖珠点头:“殿下好看的。”
即便是仙人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宸王别开头,不再看玖珠。
这、这小姑娘真是半点也不矜持。
明月宫中,苏贵妃看着赶来蹭晚膳的儿子,对身边的隆丰帝道:“看来是未来岳家没有留他吃晚饭。”
隆丰帝淡笑着摇头。
“儿臣只是顺路送小姑娘回家,吃什么晚饭。”宸王挥退给他布菜的宫女,拿起筷子自己夹菜:“身为皇子,若在外臣家用饭,传出去以后,别人还以为我多在乎他们家似的。”
“哦?”隆丰帝亲手舀汤放在苏贵妃面前,等苏贵妃喂了他一勺汤,才抬头看宸王:“我还以为,你今天下午又是给明家姑娘牵马,又给人挑马,是对人家有好感。”
“她一个十五六岁的黄毛丫头,什么都不懂,有什么好感不好感。”宸王继续往碗里夹菜:“她来都来了,总不能把她扔在一边。万一把她惹得哭哭唧唧,我还要费心去哄,多麻烦。”
“明家姑娘我见过,不像是爱哭的性子。”苏贵妃看了眼儿子的碗里:“渡卿,你往日不是讨厌这道菜?”
宸王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夹了什么,闭眼把东西往嘴里一塞,强自镇定道:“往日是往日,男人都是善变的。”
几口扒完饭,宸王站起身:“父皇,母妃,儿臣告退。”
苏贵妃叹气:“渡卿这性子,真让人发愁。”
隆丰帝低头用膳不接话,女人念叨孩子缺点时,男人只需要安静地听或者找理由夸孩子几句,坚决不能跟着附和,免得到时候不好的,只有男人自己。
以渡卿平日的性格,什么时候管过女孩子会不会哭?看到哭哭啼啼的女子,他别说去哄,只怕连多看一眼都烦。
果然,最懂男人的,永远都只有男人。
“陛下,娘娘。”一位太监匆匆走进来,面色惨白。
“什么事?”隆丰帝放下手中的筷子。
太监跪在地上,全身都因为惊惧而发抖:“太仆寺卿急奏,新进马场的几匹贡马,不知为何突然爆发癫狂之症,互相撕咬踩踏,已于一个时辰前暴毙。”
隆丰帝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是说,我儿今日下午去过的皇家马场?”
“是的,陛下。”太监抖得更加厉害,却不敢隐瞒:“这几匹马,正是供宸王殿下挑选的烈马。殿下今日本要去马场驯马,因途中巧遇明家小姐,陪她骑马挑马,便把此事耽搁了。”
宸王驯马时不喜他人相助,若不是恰巧耽搁了,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敢去想。
“查。”隆丰帝面色阴沉,眼底皆是肃杀之意:“传朕旨意,由大理寺与刑部彻查皇家马场之事,绝不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今日可发生了什么大事?”孙采瑶整夜都没有睡好,她记得梦里,宸王亡故的消息,就是在这个时候传出来的。
“没有。”丫鬟见孙采瑶面色憔悴,担心地问:“小姐昨夜没有睡好?”
“当真没有任何事发生?!”孙采瑶不死心地追问。
“奴、奴婢不曾听闻。”丫鬟被孙采瑶的模样吓住:“小姐,你别急,奴婢这就去打听。”
“不用了。”孙采瑶神情恍惚地摇头,“不用了……”
难道那个梦是假的?
宸王不会死,齐王也不会在诸位皇子中独占鳌头?
不不不,若梦是假的,为何会有明玖珠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