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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尚书拿过图纸看了几眼,陪着笑脸道:“殿下,前几日不是刚给礼部换了一批桌椅跟窗户?”
“本王知道,所以这图纸上,没提桌椅跟窗户的事。”宸王往椅背上一靠,理直气壮道:“都仔细瞧瞧,是不是没有?”
工部尚书:“……”
那他是不是还得感谢这位殿下的简朴节约?
“殿下,图纸上需要改动的地方很多,恐怕在年前无法完成。”工部尚书放下图纸,笑着道:“不如我们先修葺大门与主建筑,花草树木之类的,可以年后再筹划。”
有些事,拖着拖着,就能不了了之。在这方面,工部官员都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
“尚书大人说笑了。”宸王才不管这些,他喝了口工部官员泡来的茶,慢条斯理道:“本王常听父皇提起工部诸位大人的功绩,例如修建堤坝,改造官道,兴建商市,创造便利百姓的农具等等,这些事诸位大人办得又快又好,百姓无不交口称赞。”
听到这,工部官员有些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宸王说的这些倒都是实话,他们工部可是为大成立下了不少功劳。
“这些国之重事,工部都能办得如此完美,本王相信修缮小小的礼部,对工部诸位大人而言,更是不在话下。”喝完工部的茶,宸王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对工部众官员露出鼓励的微笑:“本王在礼部静待各位大人的好消息。”
说完,心满意足地离开。
“我们好像……还没答应照着图纸修缮礼部吧?”片刻后,终于有工部官员回过神来:“现在把宸王追回来,还来得及吗?”
“你觉得呢?”工部尚书面无表情地看着说话的官员。
说话的官员:“……”
众官员看着桌上的图纸,沉默良久,一位官员小声道:“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求陛下,让宸王到我们工部来。”
当时听说宸王被分到礼部后,他们笑得有多大声,现在就有多后悔。
谁能料到,宸王不仅嚣张跋扈,还有护短的毛病呢。
“不是还有其他几位王爷没有领差事?说不定过段时间,咱们工部也能有王爷撑腰。”
“可是……还有哪个王爷,比宸王受陛下重视?”
大家再度沉默,那还真没有。
“行了。”工部尚书叹息一声,把图纸塞给右侍郎:“既然是王爷安排下来的事,吴侍郎又不在,这事就交给你来办。”
右侍郎:“……”
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工部派来的匠人,就开始在礼部房顶,围墙,还有墙角敲得叮叮当当。礼部尚书李恩摸着胡须,看着这些匠人,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和善微笑。
谁说宸王殿下不好的?
纯属是恶意重伤,无中生有。
他不仅为他们礼部带来了温暖与希望,还给他们带来了新房顶跟新围墙,礼部有他变得更美丽。
多好的一个年轻人啊。
见明敬舟从走廊前路过,李恩唤住他:“明兄,请留步。”
“大人。”明敬舟见李恩叫住他,停下脚步向李恩作揖,不小心露出放在袖子里的明经科中举名单。
“这是……”李恩看着掉在地上的明经科中举名册。
啊。”明敬舟弯腰捡起名册,漫不经心道:“这是明经科的中举名单。”
李恩当然知道这是明经科的中举名单,他想知道的是,明敬舟拿这玩意儿干什么?明经科考试以前并不受重视,陛下登基以后,大力进行国家基础建设,明经科举人的地位才有所提升。
“你拿这个做甚?”
“下官前些日子安排宸王殿下抄写的书籍,殿下已经抄完了。”明敬舟把名册揣进袖子:“陛下把殿下安排到我们礼部,下官总不能让他无所事事。”
可陛下把宸王安排到礼部,也不是让他来抄书背书的。
李恩抬头看了眼正在翻新的房顶:“明兄,这样是不是有些许的不妥?”
“哪里不妥?”明敬舟语气平静地反问:“万丈高楼平地起,让殿下多抄多背,也是为了他好。”
李恩倒吸一口凉气,听明敬舟这语气,似乎是打算让殿下抄书到底了?
“明兄啊。”李恩觉得自己身为礼部尚书,还是要表现出一点礼部对宸王殿下的诚意:“前段时间我公务繁忙,无暇与宸王交流。近来有了些空闲,不如我跟明兄一起,带着宸王熟悉一下事务?”
说完这席话,赶紧向明敬舟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他与明敬舟相识多年,后来成为礼部同僚后,对方更是尽忠职守,没有半点不妥当的地方,他实在不愿因为宸王的事情,与明敬舟闹得不开心。
明敬舟抬头看着他,沉默片刻:“大人是觉得,下官教王爷的方式不够好?”
“明兄多虑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李恩心提了起来:“你向来文弱,我忧心你处理礼部事务的同时,还要教宸王处理事务,体力上吃不消。如果有我带着宸王,你能轻松些许。”
“原来如此。”明敬舟作揖告罪:“是下官误会了大人的一片爱护之心,请大人原谅。”
“你我相识多年,何需说这些客气话。”李恩看着明敬舟,确定他没有生气后,才再次提起刚才的话:“那宸王殿下,就交给我?”
“大人受累了。”明敬舟一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