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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扬着嘴角笑,闭上眼睛听他的声音,听风的声音。
麒麟宫门口,挂上了一盏月亮。
宸王背着玖珠站在门口,仰头看着门檐上的圆月:“那是什么?”
“那是我送给殿下的月亮。”玖珠从他背上下来,拉着他在门檐下的台阶坐下:“殿下想晒月亮,我陪你呀。”
圆月轻轻摇晃,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成为圆圆一团。
“不、不要月亮。”醉醺醺的宸王,把头靠在玖珠肩膀上。
“殿下想要什么?”玖珠微微斜着肩膀,让他靠着舒服一些。
“我要……”
“陪我一起晒月亮的你。”
月亮吱呀吱呀的摇,宸王靠着玖珠缓缓睡去,玖珠看着他安静的睡颜,轻笑出声。
“好呀。”
夜色已深,香绢来到麒麟宫时,宸王已经睡下。
“香绢姑姑。”玖珠披散着一头浓密的乌发,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这么晚,辛苦姑姑走这一趟。”
“皇后娘娘听说几位皇子饮了酒,就让奴婢过来看看。”
殿下很少喝醉,以往饮了酒,娘娘总会派身边的人看着,今天她来了麒麟宫,才恍然想起,日后殿下若是再饮酒,娘娘可以不用担心了。
殿下已经是王妃的人,王妃会照顾他。
“殿下已经睡下了。”玖珠笑着压低声音道:“殿下醉酒后的模样很乖。”
乖?
王妃对殿下究竟有什么误解?
即便她是娘娘的贴身宫女,也无法做到昧着良心夸宸王殿下乖,但是宸王妃做到了。
“有王妃照顾殿下,奴婢就放心了。”香绢见玖珠已经卸去妆容,起身告辞:“不打扰殿下与王妃歇息,奴婢告退。”
“夜深了,姑姑多小心。”玖珠提了灯笼,把香绢送到宫门口,又叫了两个太监陪送她。
香绢心里熨帖极了,她一个宫女,哪里配王妃亲自送到门口。
她在宫中多年,看人是真心还是演戏,多少还是能分辨出的。
王妃是真心担心她会明月宫的路上不安全。
“王妃,门口的这盏灯,真像月亮。”她抬起头,注意到门檐下的圆月灯:“当年被圈禁在潜邸,殿下才六七岁。夏夜屋子里又闷又热,娘娘为了哄殿下在院子里纳凉,就说只要多晒晒月亮,月亮婆婆会保佑他。”
“瞧我,又说这些过去十多年的事。”香绢歉然一笑:“王妃快回去休息,奴婢告退。”
“姑姑慢走。”玖珠把手里的灯笼递给香绢:“天黑路不好走,姑姑把灯笼带上。”
香绢没有拒绝,提着灯,带着两个玖珠安排送她的太监走远。
“来人。”玖珠仰头看圆月灯笼:“把灯笼取下来,挂在我与殿下的寝房外。”
要让月亮婆婆一直都保佑殿下。
京兆府外,杜青珂缓缓从大门里走出来。
他身上还穿着被带进京兆府那日的衣服,锦袍皱巴巴套在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馊味。
幸而现在是晚上,无人能看到他的狼狈。
“老爷。”等在外面的杜家仆人见到他出来,连忙接他上车。
坐上马车,隐忍许久的杜青珂,面色阴沉下来。
那几个世家草包干的事,现在全被查了出来。
早知道这些人蠢得这么出彩,当初他就不该为了这些蠢货家族里的东西,与他们走得那般近。
好在这些草包的人脉他已经掌握在手,他们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想到这几天在牢中受的罪,他脱下身上脏兮兮的外袍:“安王,宸王!”
尤其是宸王,他的狗腿子仿佛有千里眼,毁掉了好几个世家的挑拨计谋。
若不是他从不信任那几个草包,也没有参与他们做的事,恐怕走不出京兆府大门。
人虽然成功出来,还要交一百两罚银,京兆府尹对世家家主没留半点情面。
“马车里所坐何人,金吾卫夜巡,请配合我们查看。”
金吾卫?
杜青珂掀开马车帘子:“是我。”
他一眼就认出,对方就是那天把他们押去京兆府的金吾卫。
谁呀?
余简听对方语气里充满自信,仿佛笃定他们金吾卫能认识他。
可是……
这个蓬头垢面,衣服皱巴巴,鞋面全是尘土的中年男人是谁?
“你是?”余简盯着对方下巴上乱糟糟的胡子看了片刻,拱手道:“请交出你的身份符。”
“在下杜青珂。”杜青珂把身份符交了出去。
“哦。”余简拖长声音,连连点头:“我就说,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几天前还风度翩翩气质高雅的杜家主,才在牢里关几天,就成了这样?
由此可见,什么风度清雅,都离不开身边人伺候。
“杜家主,请。”余简把身份符还给杜青珂,骑着马儿让到一边。
“多谢。”杜青珂深深看了玉简一眼,把帘子放了下去。
余简挑了挑眉,杜青珂刚才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记仇?
“杜青珂被放出来了,其他几个世家主呢?”余简问身后的人。
“强掳良家妇女与打死人的那两个,被判了斩刑。其他几个判的流放,这个杜青珂因为没有参与,京兆府也没有找到与他有关的证据,所以放了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