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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清提着考篮,慢悠悠的出去了,独留那些考生继续抓心挠肝,不得安静。
出去后,到了下午,李高朗和王向松也回来了。李高朗见到杨云清坐在院子里的树下看书,上前问道:“云清,今天那个时间还没过半就交卷的人是你吧?”李高朗也是听出来的人说的,再加上那人描述了一下方位,他就猜那人是不是杨云清。
“嗯,应该是我吧。大概是因为这次的试题以前做过相似的,所以就写的快了一点”杨云清不确定的说着。然后他又说了以前做的那篇有点相似的题目。
“啊!那篇当时夫子说随便做不做,不做要求的,然后我就没做。要是早知如此,我就做了。”李高朗懊恼的想着。
杨云清又问了王向松,王向松答道:“我当时是做了交由夫子批改过了,只是在考场上又想到了更好的,就重新做了一遍,耽误了些时间,所以出来的晚些。”
李高朗听完,有些忧虑的说:“唉!我以后再也不偷懒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我能不能过。”
杨云清见状,安慰道:“现在也只是第二场,后面还有一场呢!你现在先回屋去,把以往做过的文章好好再看看,专心准备下一场。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呢,不要先丧了气。”
李高朗听了,也明白过来了,立马啥话不说,蹭的一下窜进房间里,开始苦读了起来。
看着李高朗这举动,外面杨云清和王向松两人也都笑了起来。
第三场考试是考策论,连考两天,所以杨云清也不可能像前两场一样,饿着肚子撑一撑,不吃带进去被搜检的时候弄的稀碎的肉饼。或许有人会想到,那在考试之前吃的饱饱的再去不行吗?但是这样会出意外,因为考试过程中可能会想“如厕”。
在科举考试中是允许如厕的,号舍的角落里就有一个小黑桶专供小解,但如果要大解,便不能了,因为这个大解的过程中会散发气味影响其他考生。这个时候,如果实在忍不住,那么就需要先摇动小铃,叫来巡考的衙役,之后还要将考卷交给监考官,接着在几个衙役和一位考官的监视之下去如厕,结束之后回来才能接着考。
这些表面上看起来还算人性化,但是按照规定,考官会在出去如厕的考生卷子上盖一个黑印,然后再交给他们,这也被读书人戏称为“屎戳子”。而考官阅卷也自有一套不成文的规定,俗称潜规则,遇到这种盖有黑印的卷子,无论考生答得有多好,考官阅卷的时候也不会认真看。因为一来考官会嫌麻烦,心里对这个考生印象不好,二来觉得考生不重视考试,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工作。这样一来,这个考生这场基本就算是废了。
这种情况下,杨云清不仅需要在开考前注意饮食,提前排出污秽,而且还需要注意带进去的食物不能对身体有刺激,导致拉肚子,最后思前想后,杨云清带了一些糕点进去。糕点比起肉饼而言,就算隔了一夜口感也不会变化太大,也不会馊。
隔了一日后,第三场开考了。
一共只有两道题目。第一道为:“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桓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何也?”这个大概的意思就是晋武帝司马炎他独断而最终灭吴统一天下,前秦苻坚独断却导致淝水之战失利最后亡国,齐桓公任用管仲而称霸,燕王哙任用子之而导致燕国大乱,他们用了几乎一样的方法但最后的结果却不同,这是为什么呢?”
这一题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它简单的意思就是题目很容易理解,总的来说就一个意思:“试着说一下专权独断的优劣”,说它难的原因就是此题可能涉及朝政,杨云清怀疑,这次出题的人是想借此引导考生对当今圣上过于信赖首辅而导致“独断”时局的注意和思考。而这样很显然,出题者内心中一定是反对当今首辅的所作所为的,不然就不会出这样一个题目。
既然想清楚了这些,杨云清对该写什么该避开什么也暂时有了一些打算,只是该如何行文他还需要好好构思一会。接下来,他用了一个上午来草拟,到了下午的时候,他又列了一个纲,在素纸上草草写了一些,最后又删去一些对朝政评价过于敏感的话,然后才在考卷上落笔。
最后一句话写完之后,杨云清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略有些昏沉了,再过一个时辰大概就需要点蜡烛了,这个时候,他的肚子也早已饿了。杨云清拿出考篮中有些碎的糕点,就着热水吃了一些。只是当他吃完正收拾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臭味,他反应过来后,赶紧撩起袖子捂住口鼻。
这个时候,周围也有一阵埋怨声音传出来,还好过了一会那味道就散了,否则杨云清他也要受不了了。这种情况下,一般若是没有考生主动举报,考官也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杨云清这个时候真的很想摇一摇那个考生的脑袋问道,他为什么不在家中提前准备好了呢!现在杨云清只感觉空气里一直弥漫着那种不可言说的味道。
杨云清本来还打算接下来直接睡觉的,现在彻底没了心思。也顾不得形象问题了,他从衣摆上撕了一块布条,然后围住口鼻,系在脑袋上,而且杨云清还在想,这场出去了他到底要不要去庙里拜一拜,去去晦气。
弄完,他也不睡觉了,开始看向下一道题目。下一道题有些长,题目道:“ 王者与民信守者,法耳。古今宜有一定之法。而孟轲、荀卿,皆大儒也。一谓法先王,一谓法后王,何相左欤?我国家之法,鸿纤具备,于古鲜俪矣……夫欲综核则情伪有不可穷;更张则善制有不必变。诚不知所宜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