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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挽笑了笑正要再说点什么,轿辇停下,小钊子凑到她身边说:“皇上,到了。”
“嗯。”
她下了轿辇后就没再管贺似初,只叫他跟在自己身后,径直入了清宁宫。
里头宫人跪了一地,皆是迎她的。
竹儿哭着跑进去,扑到林寻声床上,大声问着:“殿下,您怎么样了?您腿可还疼?奴才把皇上给您请来了,您快起来看看啊。”
林寻声刚看完太医,突然就冲过来一个人,对着他开始哭嚎,恍惚间竟让他产生一种自己在阴间的错觉。
等反应过来,林寻声便冷了一张脸,十分不悦的道:“本宫还没死,哭什么丧呢!”
竹儿难过的模样顿时停住,有几分不上不下的尴尬。
皇上在这时进来,林寻声不耐烦的模样便也顿住了。
他后知后觉起来,刚才竹儿说了什么?他说他把皇上请过来了?!
“腿伤了就好好歇着,莫要总动嘴训人。”
大老远的黎挽就听见林寻声教训人的声音了。
虽然这宫人确实有几分聒噪。
林寻声垂眸,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不知为何并没有反驳什么,反而抿着唇,叫竹儿搬了个凳子过来。
“皇上公务繁忙,臣侍以为皇上抽不出时间过来。”
虽不是他叫竹儿去找皇上的,却也没想到竹儿去找了,皇上便来了。
黎挽内心无语,今晚本该是她摆脱纯情女子的大好机会,自然是没有时间的!但是君后的宫人,在她面前死死纠缠不休!除了过来,她又有何办法?索性也不搭理林寻声,扭头问:
“周太医,君后伤势如何?”
看他这能骂人的架势,大抵是没什么问题的,黎挽也就象征性一问。
然而太医却说:“君后落马时小腿撞到了凸起物,有些骨折,后背上怕也有伤,近一个月最好都歇着,莫要太过走动了,就是,就是房事上,也该多注意些,臣为殿下开了外敷内服的药,到时用上就可。”
听了这话,黎挽心想,林寻声得在心里偷偷笑了。
伤一个月,便是躲过了一次君后规定的每月十五日侍寝,也不必他再找什么理由,算是圆了他要守身如玉的想法。
这样一想,黎挽抬头,却不见对方有什么喜悦之色,反而一脸淡淡的,也可能是他脸色实在苍白,故而瞧不出什么。
“他是谁?”
寝殿内十分安静,林寻声原本窝在床上,疼的想吸气,却始终顾着黎挽,不愿做这有些粗鲁不文静的事,只一抬头,他却看见黎挽身后站着个人,一直不曾出去,忍不住问。
林寻声平日里脑子皆用来记些诗文了,这贺似初的模样,他还真没记住。
不等黎挽说话,贺似初已经噗噔一声跪到地上,浑身发着抖说:“臣,臣侍贺似初,请君后安。”
殿内一时十分安静,不过片刻,林寻声苍白薄唇勾起,细长的凤眼更是带了几分冷意:“臣侍倒忘了,今日是皇上与贺贵侍的大好日子,是臣侍不对,连这受伤也没能挑好日子,打搅了您与贺贵侍。”
他说话阴阳怪气的,黎挽忍不住皱眉有些重的喊他:“君后!”
林寻声住了嘴,低下头轻声笑着。
他是知道今日贺似初入宫的,甚至脑子里一直是这件事,这才会心神不宁,从马上摔落。
只是后来实在疼,他便给疼忘了,忘了今日贺似初入宫,也忘了她原本该在别人的床上。
第29章 怕苦
贺似初最怕这样的安静,谁也不说话。
通常在家里,只要有这种情况,最后受苦的都是他。
想到这,贺似初不由抿了抿唇,一张脸渐渐白起来,却努力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叫谁注意到他的存在。
然而黎挽怎么可能忘了他?
她自己还这在后悔呢,早知道不带贺贵侍过来了,本以为林寻声受伤了会老实和善些,那便叫贺贵侍过来与他请个安,全了规矩,不叫人说道,便可回去了。
谁知道林寻声这般不安分!人家不过是请个安,他又要阴阳怪气。
黎挽皱着眉,喊贺似初:“贺贵侍,起来吧。”
君后未叫他起身,他若起身了,深怕君后会不高兴,可此时,皇上又叫他起身,他若不起,皇上会不会不高兴?
才入宫第一天,就遭遇这些事情,贺似初简直要哭出来了。
可好歹记得,不能在皇上面前失仪,且皇上是他入宫需要服侍的人。
想了想,贺似初抖着双腿站起来,他能感觉到,君后一双眼睛冷若冰霜的盯着他,叫人毛骨悚然。
“你先回去。”
黎挽又扭头对贺似初吩咐道。
贺似初赶忙点头,他一点也不想留在清宁宫,君后住的地方,他一个侧室待久了会折寿的!
“庞召,送贺贵侍回拾翠殿。”
“是!”一道黑影闪到贺似初身边。
“啊——”
庞召突然出现,贺似初吓了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去,幸好被庞召伸手拉住了。
对方温热的手掌一触即离,贺似初一颗心抖的不行,她,她做什么?她摸我干嘛!
他既身入皇宫,便是皇上的男人,要是被别的女人碰到,皇上不高兴了,他可是会死的!
贺似初警惕的看着庞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