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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22周岁的少年。
他没有变成一个大人,未来也不会。
在他的世界里,他保留着少年的孤勇与真挚,可以舍弃一切,去追逐梦想。
她知道杜弘放弃港府奖学金,来到这里走的曲线救国的路线,通过江教授跟黎若谷合作,研究他感兴趣的方向。
他的学习强度和压力比自己还要大,自学数学的同时还要科研,现在厚积薄发的他,终于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也终于跟黎若谷合作,却只有两周的期限,还要腾出一天来帮她做这种低端的计算。
也许他永远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也许这个组里所有的人都觉得她水平差,却还是在关键的时候帮她。
苗小青的身体冒起一股少年才有的勇气,热血涌到大脑,冲开了经年养成的谨慎沉着,像十几岁看到冲破云层的第一道光时,脑中浮出的征服这壮阔世界的理想。
这世上人人都可以是杜弘,却只有很少的人成了杜弘。
她回到坐位上,将杜弘的算稿反复看,揣摩他的方法,不同于她的繁复杂乱,他的简单直观,和程然第一次教她的推导步骤很相似,说明他的思路不但很快,而且清晰精准。
这是典型的天才型思维,不是苗小青这种做题家可以比拟的。
但她可以学习他的思路。
苗小青拿起纸笔,对照杜弘的算稿埋头推导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看出来了没?小青就是工作狂啊,她的真爱是物理,哈哈哈
第30章
离期限还有一周,离过年也很近了,办公室其他人都要赶在春运前回家。
房价暴涨的同时,房租也跟着水涨船高,最便宜的单间也要两千。程然在校内论坛上,找到一对招租的同校博士夫妇,一千五租下了两居的另一个房间。
苗小青第一次到程然的租房里,已是程然打包行李要离开的前一天了。
房子很简陋,共用空间很杂乱,客厅里堆着一些开封的纸箱,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是搬过来后要拿出来用的。看起来那对夫妇一直没有找到时间来整理,堆在那里,需要的时候就去拿出一件出来。
程然的房间很小,对他来说只是个睡觉的地方,里面除了床和衣柜什么都没有。
苗小青只能坐在床边,程然坐在一旁,拿着几张纸在看。
“就是这里,”苗小青指着纸上的一段说,“RG是什么意思?”
程然放下纸,想了一下说:“简单的说,就是你测量尺子,刻度越来越大,你就越来越看不清里面的细节,最后剩下的,就是长波极限下的物理。”
苗小青皱起眉头,“就这样把高能部份扔掉不会有问题吗?”
“并没有扔掉,”程然把纸递还给她,“RG的关键就是把高能部分对低能物理的影响也都包括在内了。”
同租的博士夫妇一前一后地走从他们门前走,往里看了一眼,妻子笑道:“都要走了,还在讨论啊。”
苗小青冲她笑了一下。
丈夫好奇地看着他们,“你们讨论物理不会吵架吗?”
程然淡淡地回了一句,“吵架要同级别的才吵得起来。”
苗小青朝他的背重重地捶了一拳。
“那还等什么,赶紧结婚啊!”丈夫笑着说,夫妻俩又一前一后回了自己房间。”
“结婚?”苗小青喃喃地重复一句,眼睛一亮,问程然,“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程然无语地瞥她一眼,“你现在还有空想这个?”
一句话把苗小青又打回现实,她站起来亲了一下他的脸,“我得回去了,明天一路顺利!”
说着往外走,程然拉住她的手,“我走了真的没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苗小青说,又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对了,把你家的地址写给我,给你寄新年礼物。”
程然接过手机,输入地址,把手机还她,又要了她的地址,眼里还有担忧。
苗小青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有问题我会跟你说。”
程然慢慢地松开手,“我到家给你打电话。”
苗小青又抱了一下他,依依不舍地说:“我走了。”
程然点了点头,送她到门口。
苗小青回到办公室,程序刚计算出结果,她又提交了新的参数。
时间已过凌晨,苗小青完成了又一个循环,穿上大衣,走出了办公室。
深夜的校园里空无一人,风依旧寒冷,苗小青却并不觉得难受,洋紫荆的裂开的叶片零星落在灰砖道上,长长的道路,她的脚步声空寂的回响,像电影的尾声,悠长地响彻在哪片未知的天空或是大地。
苗小青在系办楼前的道路来回走了十几遍,闹钟铃声响起,她才回到只剩她和工作站还在工作的办公室。
一周的时间到了,苗小青把数据和图通过邮件发给了黎若谷,她以为黎若谷会跟江教授一样,至少在第二天才会定个时间叫她去,谁知道才过了一个小时,就收到黎若谷的短信:来趟我办公室。
苗小青去了黎若谷四楼的短期办公室,因为是冬天,她走进去习惯性地要关门,蓦地想起黎若谷的话,索性把门一直推到墙边。
黎若谷连瓶矿泉水也没给她,坐下就问道:“你知道自己算的是哪种自旋液体?”
“我试着去看了PSG分类,但是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