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澄明。
    当法力运转过手太阴肺经时，紫府元神随着意念一起小心翼翼，无比谨慎地引导着一缕微小的法力尝试着进入一条毛细经脉。
    这缕被有意识地操控着的法力一进入毛细经脉，顿时间秦正凡感到仿若有一股无比锋利的力量由里而外地在撕裂手太阴肺经流淌过的身体区域，又仿若有一根无比锋利的尖针一下子刺入了他的灵魂。
    冷汗一下子密密麻麻渗出了他的额头，秦正凡浑身颤抖痉挛，甚至连盘坐紫府的元神这一刻都浑身颤抖起来。
    身心俱痛，痛彻心扉，都无法来形容这一刻秦正凡所经历的痛苦。
    如果有比较的话，这一刻的痛苦应该跟上次他师父强行传他法力，然后又激发了古凤凰涅槃之后留下的骨玉，融入他身体时的痛苦一样，都是人神经所无法承受之痛。
    所以上一次，秦正凡只凭着心里头一股天生执着坚定守着一点神识不灭飘忽，最终昏迷过去。
    可以说，那一次秦正凡除了本身性子执着有毅力起了一些作用的缘故，最大的原因还是大运气，那股无比恐怖庞大的力量竟然以亿万分之一的几率，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冲入了人体最神秘的泥丸宫，开辟紫府，以他那一点飘忽不灭的意识神念为核心，孕育而成一尊元神，否则纵然他有天大的毅力，若那股无比恐怖庞大的力量没有进入他的泥丸宫，开辟紫府，孕育元神，他早就肉身爆炸，神魂俱灭。
    但这一次，秦正凡有元神盘坐紫府，紫府元神不灭，再痛苦也不能让他昏迷。
    所以，这一次，可以说紫府元神就像一面镜子一样，将那痛苦映照在他的大脑神经中，让秦正凡无比清楚地感受着这撕心裂肺，痛彻入骨的疼痛。
    剧烈的疼痛，让秦正凡精神根本无法集中，“视线”都开始模糊，原本如同一张许多条道路纵横交错的交通图的内视图，现在开始抖动重叠起来，别说毛细经脉了，就连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法力有些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地在经脉内乱窜。
    这一刻，换一个人恐怕就要惊慌起来。
    但秦正凡似乎在面对危机时天生能保持冷静，这也是他成绩优异的原因之一。
    别人面临大考，往往紧张不已，以致发挥不出真正的成绩，而秦正凡却刚好相反，越是面临大考他反倒越冷静，反倒超常发挥。
    只是瞬间，秦正凡就冷静了下来，强行让自己的思绪从刚才的痛苦中抽离出来。
    紫府元神仿若就是他思想的一部分，他心神一冷静下来，紫府元神也就冷静下来。
    “画面”恢复了正常，不受控制的法力被重新束缚，随心运转。
    当一切恢复了正常之后，秦正凡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一条条连接着十二正经和八条奇脉的毛细经脉。
    在尝试之前，秦正凡就预料过要将法力引入毛细经脉绝对不会容易。
    因为以他师父的修为在他遗留的资料里都只字未提毛细经脉，可见这毛细经脉必然是要到一个非常高深境界才有可能接触到的领域。
    现在以他筑基期的境界要尝试窥探，又哪里能这么容易？
    但这种尝试所引起的剧烈反应还是远远超乎了秦正凡的想象。
    若不是他有紫府元神坐镇，若不是他意念坚定，处事不惊，恐怕就刚才那一下，他就要走火入魔，甚至爆体而亡了。
    当然若没有紫府元神坐镇，他也不可能在筑基期就能看到那些毛细经脉，也绝不可能进行这样的尝试。
    “要不要再尝试呢？”心有余悸地盯着毛细经脉，秦正凡举棋不定。
    刚才那痛苦实在让秦正凡不想再做任何尝试，但因为困难就半途而废却绝不是他的作风。
    “我能看得见毛细经脉，从刚才的运转而言，引一小缕法力进入毛细经脉因为没有问题，问题在于我没有预见到它会引起这么大的剧痛，导致一下子打得我措手不及。如果有提前的心理准备，情况应该会好一些。”
    “况且，修行之道本就是与天争命，逆天之举，若这点痛苦都忍受不住，以后又如何能走出天凤星？就算不是为了一探毛细经脉，为了磨炼自己的意志，也要继续尝试！”很快，秦正凡目中透射出坚定毅然之色。
    灵台澄明。
    秦正凡再次尝试引法力进入毛细经脉。
    言语无法形容的痛苦再次清晰地反映在他的大脑神经，这一次有了心理准备，情况稍好。
    但也只是能勉强稳住法力，不让它们失控，至于再继续精准操控根本不可能。
    痛苦就像汹涌的海浪一样，一浪高过一浪，不断冲击着秦正凡的神经和意念。
    “太痛苦了！我忍不住了！为什么要忍受这痛苦呢！放弃吧！”
    “不行，这点苦都吃不了，又如何能走出天凤星？我要忘掉痛苦，当它不存在！”
    “还是太痛苦了，客观存在的东西，靠想象让它不存在又怎么可能？”
    最终，秦正凡还是抵挡不住痛苦，大汗淋漓地停止了尝试。
    当秦正凡停止了尝试，那条无比细长的毛细经脉只是被疏通了一个小口子，连它的万分之一都不够，不仅如此，随着秦正凡收拢法力，那被勉强强行疏通开的小口子正在不断重新收拢。
    看着这一幕，秦正凡除了对刚才所经历的痛苦心有余悸，还有深深的无力绝望感。
    才开了个连万分之一都不够的口子，就要忍受这般痛苦，所以别说其他毛细经脉了，就单单去想一下要把刚才那条毛细经脉完全疏通，秦正凡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而如今秦正凡能清晰看到的毛细经脉有四十八条，还有看不清楚的毛细经脉数量更是多得难以想象。
    正当秦正凡生平心头第一次升起无力绝望感时，突然间他浑身一震，心跳骤然加速，心神不敢置信地锁定在紫府元神上面。
    紫府元神的存在很玄妙，既像他另外一个意念的存在，又像他另外一个身体的存在。
    又或者说，就像另外一个他的存在。
    这个“他”住在他的眉心里，外人看不到，也没有肉身，有形无质。
    既然紫府元神也是秦正凡自己，“他”的变化，秦正凡自然最是清楚。
    哪怕变化很小，自己还是能感觉得到。
    这时紫府元神给秦正凡的感觉，有点类似普通人拿起哑铃练了几下，虽然没有一下子变得强壮起来，但却感觉肌肉紧绷，给人一种突然间变得有力起来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