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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白莲见他不出声,又问道:“钟毓?你别吓我,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顿了一下,似乎猜到了什么,踌躇道:“钟毓,是不是你家里不同意我们两个的事?就算是这样,你也别为难自己,看把你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他们不同意肯定有他们的原因,我……我家的情况很多家长都是不同意的,你父母也是为了你好,你别跟他们死犟,啊?”
何白莲还没说完,钟毓却猛地一把将她抱住,何白莲心往下沉了沉,更加确定了,钟毓的反常,和她有关。
她莫名有点愧疚。
她想说话,却被钟毓抱得死紧,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似乎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拥抱她,好像,好像再也不会有以后了似的。
何白莲感受着钟毓身体传达出来的情绪,她心中叹气,却有种大石落地的踏实感。
果然么,她就知道,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福气和运气,嫁给钟毓。
只是有种想哭的感觉。
她缓缓伸手回抱住钟毓,他是个心思单纯的人,认定了她,想跟她在一起,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把自己折腾得很惨。
钟毓对她一直是很好的,她感受着钟毓温热的呼吸在她颈边拂动,何白莲心里泛起一丝温柔。
“白莲……对不起……”钟毓艰难地在她耳边说道。
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神,只在她耳边喃喃说道:“白莲,对不起……”
何白莲身上一僵,钟毓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喃喃地叫她,“白莲——”
何白莲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忽然一股心酸,却依旧任由他抱着,只沉默不语。
半晌,钟毓的手松了松,他缓缓直起身,满布血丝的眼睛通红,他看着何白莲,心仿佛被人狠狠攥着,呼吸都困难起来。
他想起最近家中发生的事,有种心力交瘁的无力感,公司忽然出事,要债的开始只是来公司,后来就堵到家门口,他和父亲四处奔走,以前的经销商,还有银行,想尽办法,只求出一些存货或者拿到新的贷款,缓解资金压力。
无奈兵败如山倒,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原来签订的订单几乎毁约殆尽,虽然有违约金,但杯水车薪,银行催收贷款,否则就要申请冻结原本抵押的资产,他父亲为了周转,借了许多私人款项,家中的房子也被抵押出去了,到如今,已经是山穷水尽,他父亲急得没办法,人已经病倒了,母亲也经受不住打击,进了医院。
钟毓一个人忽然要面对这么残酷的局面,已经几天没有休息过了,学着父亲四处奔走求助,却没有丝毫作用。
直到今天,他父亲的朋友在他父亲的追问下,才含含糊糊地问他是不是得罪了韩昇集团的太子爷。
钟毓似是被当头一棒敲醒,浑身发寒,竟然是他?!是韩峥!
他和韩峥自那次聚会之后就再没有过交集,没想到他隐藏在后,一朝出手就要击垮他们家。
钟父不肯相信,自己儿子自己清楚,钟毓是个有分寸的人,和韩峥又没有什么交集,怎么可能得罪韩峥至此。
那人只隐晦地说,似乎钟毓和韩公子为了一个女人起过冲突。
果然如此!
钟毓不顾父母的阻拦,凭着一股意气冲去了韩昇集团大楼。
钟毓去韩峥办公室的时候,韩峥的秘书似乎认识他,见他来了没有丝毫阻拦或者问询,给他推开门,很客气地请他进去,仿佛早知道他会来。
一进门,就见到韩峥站在老板椅后面,他一手插兜,一手按在老板椅的靠背上,气定神闲地看着他,对他的到来毫不意外。
“韩峥,你卑鄙!你有事冲着我来,搞我们家公司算什么男人!”钟毓愤而出口。
韩峥轻轻地拍了拍椅背,神色从容自若,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似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卑鄙?钟毓你可真没让我失望,冲动无脑,何白莲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男人?”
“你他*妈闭嘴!”钟毓被他激得怒气上涌,连粗话都冒了出来。
韩峥心里隐约有些痛快,他噙着笑,话却丝毫不留情面,“如果你把商场上这些手段叫做卑鄙,那你真的是天真得可笑,钟公子,看在你我情敌一场的份上,我今天就教教你,钟氏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
我韩昇集团财力雄厚,产品比你们的新颖,价格比你们低,你是经销商你怎么选?不要埋怨别人不念旧情,总靠着旧情吃饭,钟氏早晚会走到这一天,要怪就怪你们不思变通,又贪得无厌,堆积大量存货,致使资金周转不畅,如果你和你父亲能早点认清市场,收缩业务,谁也奈何不了你们。”
钟毓被他说中要害,却仍愤然道:“哼,如果不是你威逼那些买家和经销商,他们怎么会排挤我们的产品,断绝我们的销售渠道?!”
韩峥扬眉一笑,居高临下地睥睨他,“这只是很常见商业手段,赢家通吃不懂吗?钟公子,我给了他们足够的好处,他们自然也要展现自己的诚意给我看,有什么问题吗?”
他按着老板椅,身体微微前倾,不屑又得意地说道:“商场也是成王败寇,钟公子!”
钟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韩峥手段并不是多高明,但韩昇集团之于钟氏,就像大树之于蚍蜉,韩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钟氏出手,钟氏根本没有反抗的时间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