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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秩额角直抽,面无表情道:“别玩了,下来。”
萧涵瘪瘪嘴,?果真跳了下来,脸上的惧怕还未褪去,?就被黎秩一把拽到身后。黎秩盯着孟扬看了片刻,拔出短剑,在食指上划了一下。
指腹上溢出一滴血珠,黎秩直接将那滴血珠抹在孟扬额头。这动作很奇怪,?方才还缓慢爬起来的孟扬却双眼一闭,?跌回棺材里,?再没动静。
“枝枝,?你还会驱邪?”萧涵呆滞须臾,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黎秩,?“你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黎秩收剑归鞘,看了下指尖,血还在流,?没那么快停下,?他有些懊悔不小心就把血口划拉大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大抵是孟绾绾太久没动静,?守在外门的两个九华山弟子按捺不住了。
黎秩没时间解释,也来不及整理孟扬的遗容,拽上人从后窗溜走。萧涵也主动带路,?从他来时的路走,果真没撞上守在外面的九华山弟子。
两人刚跳下墙头,就听见灵堂里传出惊呼,那两个守门的弟子发现了灵堂里不对劲,出门一喊,守在暗处的十几名弟子齐齐现身冲了进去。
二人没再逗留,离开灵堂。
而在藏剑的院落外,孟见渝来时没见到盗剑贼,只看到一地狼藉,本欲回去,孟扬的大徒弟却追着两个黑影去了,他随众人一块追去,绕着九华山转了半圈没找到人,意识到对方是在拖延时间,也在这时赶回了灵堂。
但当九华山众人进入灵堂,看见暴露出来的丝线、被石子卡住的机关、昏睡中的孟绾绾还有孟扬遗体的狼藉,个个面色难看,出离愤怒。
本以为此局十拿九稳,结果人家就在他们眼皮下,冒犯他们掌门的遗体,他们竟然没有半点察觉!
再说回黎秩二人。
九华山又开始满山搜查,不过他们却没有赶回房间。
黎秩带路,领着萧涵摸黑进了九华山上一个偏僻的院落。
萧涵这次很乖,没有乱出声。黎秩并未太迁就他,他的步伐很快,但萧涵没有拖后腿,他不介意对黎秩暴露自己的一些对外隐藏的秘密。
这处院落远离了弟子们的住处,异常安静。黎秩甚至取出了火折子,也不怕有人发现这里的火光。
见他如此,萧涵才敢说话,“枝枝,刚才孟扬诈尸是怎么回事?”
黎秩头也没回,小心地靠近房门,“死后没几天诈尸,这不是很正常的现象吗,世子没听说过吗?”
黎秩也学会忽悠人了。不过从他的语气听来,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估计还在记仇。于是萧涵换了个问题,“那枝枝为什么给他抹血?”
而且抹完血,尸体竟然真的躺回去了,看起来很惊悚。
黎秩推了推房门,打开一道细缝,将手里的石子打了进去,慢慢解释道:“他身上有蛊虫,人死了,蛊虫还活着,也许正在蚕食他的五脏六腑,啃噬他的血肉,但蛊虫不会在死人体内待太久,一旦受到刺激就会……”
黎秩说着斜了萧涵一眼,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萧涵回想了下灵堂里的事,恍然道:“所以在他肚子里动就是蛊虫,而且蛊虫还能操控他的身体?”他觉得很新奇,“蛊虫如此神奇的吗?”
“一般的蛊虫自然没那么厉害。”
萧涵既好奇又恶寒,他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枝枝为什么割破手指给他抹血,而且他真的躺回去了。”
如此厉害的蛊虫,是怕血吗?
不应该啊。
那只能说明黎秩的血有问题。
黎秩没答话,他站在门前等了片刻,听到漆黑的房间里好一阵乒铃乓啷的杂乱声响,彻底安静后,才推开门走进去,萧涵亦步亦趋跟上。
黎秩第一时间找到烛台,烛火跃然照亮了房间,萧涵看清楚这个房间的第一眼,忍不住惊叹,这一地狼藉,满地扎的不是箭矢又是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
“孟见渝的房间。”黎秩端着烛台走向那一面机关墙。墙边有个很大的架子,正对着一张方桌,上面放得全是机关齿轮零件或暗器、兵器。
萧涵惊了一下,“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他看着门前那一簇箭矢,止不住摇头感叹,“自己房间都设那么多机关,这是个什么怪胎啊。”
“他好像挺喜欢这些玩意的。”
黎秩将烛台放到桌上,闲闲跪坐在地,扒拉起那一桌零件。
萧涵挨着他坐下来,好奇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黎秩拿起桌上的弓|弩打量片刻,装好边上的短箭,微眯起眼睛对准门口,嗓音轻飘飘地回答。
“报仇。”
……
三更过,九华山搜了半宿,也没能找出那两个盗剑的小贼,而且那两个小贼也没有偷走九斤剑,反而是灵堂那边出了事,这是声东击西。
六大门派的人也被惊动了,不过已无昨夜那么大的动静。
每夜都搜,是个人都会觉得烦。孟见渝不欲得罪人,索性让弟子们全部回去,分开守着九斤剑和灵堂。
孟绾绾只是被点了昏睡穴,已送回房间休息,陆盟主等人来过一趟后,很快又离开,孟见渝也没心情再守灵,吩咐好守夜事宜后便回房。
这次确是九华山轻敌,但并非没有收获,至少清楚了藏在暗处的绝不止三人。而能带着九华山弟子绕着自家山门转圈,很了解九华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