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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的神色不似在生气,萧涵放松了不少,而后面露犹疑,“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黎秩猜到他要说什么,直言道:“在不确定那个圆通到底要做什么,你和我,到底谁是他的最终目的之前,我会尽量配合你,倘若伏月教真的有人与圆通勾结,那个刺客真的是我伏月教的人,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这已是黎秩最大的诚意了。
萧涵望了他片刻,抬手在他肩上轻轻按了下,“好好养伤,在对方下次出手的时候,把身体养好。”
黎秩习惯性拍开他的手,“同时,世子也要确保伏月教的安全。”
萧涵苦笑着收回手,“当然。”
黎秩的外伤并不严重,怪的是他那突然被风寒牵引发作的怪病,不过在他醒过来之后,他的身体恢复的速度得极快,当天就能下床打人。
坦陈之后,萧涵又带人出去了,不知他在忙什么,黎秩也没有问,他知道事关朝廷机密,这不是他该问的东西。倒是萧涵不放心他和燕八待在一起,留下了他的侍卫燕九,便是黎秩醒来时跟在萧涵身后的那个青年。
燕七燕八燕九这三人,名字类似,果然也都是萧涵手底下的人。
只是燕八和燕九居然是亲兄弟,而且没想到燕八还是哥哥,要不是萧涵说燕八与他同岁,已二十有三,黎秩以为这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
原来燕八不仅脑回路跳跃过度异于常人,竟还擅长装嫩。
三日过去,萧涵再次出门。
黎秩留在宅院等消息。
这是萧涵在此地租住的宅院,因黎秩突发重病,不知何时能醒过来,恐怕要长期居住,萧涵才租下这处二进的宅子。而黎秩迟迟未醒,也许下一刻就会断气,萧涵紧张得整整三日没睡好。这还是他头一回如此担心一个人,对萧涵而言,这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几日下来,黎秩身上伤口的血痂都已慢慢掉落,外伤好的七七八八,内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突然闲下来,他竟然有些不习惯,日常等待着萧涵分布任务。萧涵也问过黎秩要不要传信伏月教,黎秩却否决了,他隐隐猜测到教中有内奸,早就让左右护法不要泄露他的行踪。
只不过他原先怀疑的是身边有萧涵的人,现在经过萧涵提醒,他确实应该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把镇南王府的人来过的消息隐瞒下去。
燕八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他正坐在黎秩房间门前的台阶上,一边陪黎秩晒太阳,一边抱着药杵捣药。
萧涵身边的人都有有本事的人,燕八则擅医,这也是萧涵几次三番送信催他赶来的原因。前阵子他与燕九都在京师平阳王和王妃身边,这次刚巧在回王府的途中收到了萧涵的信。
几日的相处下来,燕八喊黎秩这声哥就喊得越来越流利。
黎秩能习惯萧涵的不着调和骚扰,也渐渐开始无视燕八。
这人的意图也十分明显,就是想要他的易容术,每日为此,他在黎秩身边能叭叭叭十二个时辰,端茶递水好不殷勤。相比之下,黎秩更习惯跟憨厚老实又安静的燕九待在一起。
燕八叨叨半天,没人回应,于是又说起萧涵催他的事,于是还十分不屑,“我早就说过了,外头那些大夫都是庸医,他们说你没治了,世子还真信了,我过来时他急得都快哭了。”
黎秩闭着眼睛,闲闲地靠在躺椅上晃啊晃,置若罔闻。
“我看你并无大碍,不过世子为你如此紧张,想必你是世子十分在意的人,他居然还为了你骂我。”燕八嘀咕道:“说不准我做你的内人。”
“那没关系,我们可以偷偷玩,不带世子。”燕八抬头看向黎秩,小声问:“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他谄媚得就像正房夫人身边想当小妾的侍女,偷偷勾引老爷。
黎秩睁开眼睛,瞥了眼蹲在对面长廊后的黑衣身影。
那是燕九。燕八也看了眼他弟弟,然后撇嘴道:“没事,我跟我弟说过了,以后让他叫我二哥,你就是大哥,直到你把易容术传授给我。”
然后就可以翻脸了?黎秩腹诽。
黎秩晒得脸都红了,终于出声,“快午时了,换燕九过来吧。”
燕八和燕九是被萧涵派来照顾黎秩的,不过因为萧涵没请厨娘,每日饭食还是燕八做的,竟还能入口。只是菜色搭配颇有些古怪,比如黑木耳南瓜粥,还有红烧汤圆等等奇怪的菜色,据说这些菜还是他专门跟人学的。
燕八问:“饿了?”
黎秩漠然点头。
燕八放下药杵,思索了下,“那我今天要做点什么吃的?”
黎秩提醒道:“家常菜就好。”
不用那些古怪的特色菜,就是不挑食如黎秩都难以下咽。
燕八表示了解,“那就吃毛血旺吧。”
黎秩都不知道毛血旺是家常菜。
不过燕八并没有马上去厨房,他坐在石阶上望了望天色,冷不丁用那装嫩的少年嗓音问:“哥,你怎么一直闷闷不乐,是不是想家了?”
黎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想家的,而且闷闷不乐分明是因为他在自己身边太过聒噪罢了。
燕八俨然没有这种自觉,他道:“其实你可以把我当成自家人的,那样你就多了两个弟弟了,多好啊,我也能学到易容术,帮你继承衣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