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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秩猜得没错,萧涵如今愁的便是确定谢宁有没有安排眼线在他的别院中,要说没有才怪,他便是犹豫要不要将红叶回来的事告诉谢宁。
不管他说不说,谢宁都会知道。
但他若说了,他便是出卖了红叶。
那么,黎秩会不会生气?
而此刻在房间里的黎秩,心情也如他一般复杂,他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红叶,她是黎姜的义妹,也是引荐王庸上伏月山的人,她太了解黎姜和王庸了,那些过往她定然清楚,而她,也是镇南王的义女,又与南王府有关,还刺杀过皇帝……
黎秩有太多话要问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从何处问起。
反倒是红叶先开了口,“教主清减了。”
只一句话,竟堵得黎秩到嘴边的质问再问不出口。
红叶面上流露出几分怀念,“时间过得太快了,想起头一回见教主时,教主还是个十岁大的小孩子,好像一眨眼,就长大了。”她说着一顿,笑叹道:“对了,上回与教主见面,教主交了位新朋友,如今看来,该是这位世子爷。”
黎秩眸光闪烁,慢慢点了头。
红叶便笑了,“我就说,好端端的,世子爷怎么上我伏月山提亲来了,原是早就见过咱们教主了。也是,咱们教主千好万好,他怎会不喜欢?”
黎秩皱眉道:“红姑,你这段时间到底去了何处?”
红叶脸上笑容不变,只道:“我赶了一路,才赶回山上,没想到……小白都跟我说了,教主,你受苦了。”
黎秩见她避而不谈,心底那股憋了许久的气便遏制不住涌了上来,“那红姑可知道,温叔不见了,九叔也失踪了,王叔……”说到这里,黎秩改口道:“他留在了山上,他说,他是我爹。而红姑可知这一切,都是因何而起?”
“他竟然告诉你了?”
红叶脸上也有着明显的吃惊,也是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黎秩确定了,红叶是清楚谁是他爹的,红叶也已经确定了王庸才是他的生父。
红叶脸色几变,末了狐疑地望着黎秩,笑叹道:“那我问你,教主,你到底知道多少?想要在红叶姑姑这里套话,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黎秩张口欲言,红叶抢先道:“告诉姑姑,你所知道的,又都是谁告诉你的?是老王,还是世子,亦或者,是那个来自镇南王府的和尚圆通?”
黎秩本是质问她,却叫她反过来诘问。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黎秩自然是愿意相信红叶的,信她有苦衷,是迫不得已,并非故意拖着伏月教下水,毕竟有圆通、谢宁、萧涵三方一致的证词,红叶定然是真正参与了刺杀,她的身份也不会有错,只不过若是被人逼迫,或是另有幕后主使……
黎秩心中到底存了几分侥幸,他的亲人都陆续离开了他,姑且算是都是下落不明,如今仅剩下一个红叶回来了,就在他面前,他怎能不帮她?
黎秩思索了下道:“圆通说,我也许是南王世子姜蕴的儿子,姜家后人,身负前朝的藏宝图。王……我爹说,娘是圆通的师妹,被他残忍杀害,圆通是我的仇人,而我只是爹的儿子。世子却说,红叶姑姑是镇南王的义女,且还刺杀了当今圣上。”
红叶听着不住点头,浅笑道:“不错。”
她竟然一句都没有否认?
黎秩不可置信,“是谁说的没错?”
“一句都没错。”红叶双眸透出若有所思的光芒,笑道:“你与南王世子姜蕴确有些关系,藏宝图也许就在你身上,而圆通的确杀了你母亲,你的生父也是王庸。自然,世子说的也没错,我是镇南王的义女,我的确刺杀了皇上。”
黎秩看了她良久,还是觉得很匪夷所思。
“红叶姑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知不知道,这样险些害死了伏月山上所有人……
刺杀当今天子,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黎秩印象中的红叶姑姑,是温柔的,对他极好的,她有时是有些随性恣意,或者说无情,但很多时候,她都是很理智的,知道顾全大局。
但现在,红叶给他的感觉太陌生了。
红叶仍是笑着,望着他时的温柔也从未变过,她的声音却有些喑哑,“教主,老王说的都是对的,你不要再问,先好好养病。”
黎秩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红叶只道:“我听小白说了,你需要用药,需要一株无相莲,而世子能给你,教主,你该好好活着,不该管的事情,不要再管。”
黎秩问:“红叶姑姑这是什么意思?”
红叶摇头,“此事与你无关了,你可明白?”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伏月山总坛毁了,几位前辈都失踪了,知道所有事情的红叶却回来告诉他一句,与你无关,就想将黎秩打发了?
黎秩无法接受,“何处与我无关了?”
红叶脸上笑容淡去,“我会回来,只是不想连累更多人,而这件事,本就与教主无关。”她说着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而后跪了下来。
正巧这时,萧涵与左护法到了门前。
黎秩一时没有发现他们,只跟他们一样,被红叶的举动吓到了。他急忙站了起来,惊道:“你这是……”
“我这次回来,其实是想拜别教主。”
红叶扬声打断了黎秩的话,她的态度很是决绝,“我连累了伏月教太多,这些事本不该是你们承担的,我对不起你们,但如今已没办法回报伏月教当年收留我的恩情,今日回来,便是为了与伏月教彻底划清界线,往后我红叶就只是红叶,是镇南王府的义女,与伏月教无半点关系,他们要动我,尽管只冲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