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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涵老实道:“快过年了,我也想让枝枝跟家人团聚一下啊。”
黎秩抿了抿唇,默默点头。
付白见状以为他们二人关系不好,难免多看了萧涵两眼,却见他给黎秩端茶倒水,无比细致,倒不像是对黎秩不好,他便出言解释道:“原本听闻教主与世子的婚事,我和温叔是打算先凑上一批丰厚的嫁妆,等到二月份再来的,可月初时世子送了信来,说想要我们在过年前与教主团聚一下,以慰教主思乡之情,我们便先过来了。”
温敬亭笑着接道:“说来你的嫁妆还未凑齐,总怕少了会跌你面子,又总不好什么都往里凑,只送金银财物,未免会让人觉得太过庸俗。”
黎秩何尝听不出这是在调笑,可他还是有些不敢面对温敬亭。即便原先已通信过数回,但见到人总会想起自己曾不允许温敬亭恢复记忆。
黎秩耳尖泛红,微微垂头道:“其实也不必太过丰厚,不过都是身外之物,你们随意添些就行了。”
“那可不行!”付白断然否决道:“这可是当今赐婚,教主您这又是高嫁……咳咳,我是说世子身份不低,我们置办嫁妆就更不能随意了。”
温敬亭点头,“正是。”
这话黎秩听着总有些难为情。
他自然知道这道赐婚圣旨是让他嫁给萧涵的,可当自家人说起来时,他还是难免有些羞耻,他也是个男人,不过他也的确愿意跟萧涵成亲。
嫁妆一事,黎秩到底还是听从温敬亭和付白的意思,而先前黎秩让付白查的人和事也有了头绪。
付白将一些信件交给黎秩,“教主原先叫我们去查白神医的下落,我亲自去了一趟西南,与白神医碰了面,这是他让我给教主带的信。”
“我见白神医时,他还很安全,不过最近西南局势紧张,我只好先走了。”付白说着,神色有些为难,“我也跟九叔见过面了,他跟孟见渝在一起,一直暗中盯着镇南王府,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也不让我多留,还叫我给您带一句口信,说让您放心。”
放心?黎秩顿了顿,接过信件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他发现温敬亭一直都很安静,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正好撞上温敬亭的视线。黎秩眼神闪躲了下,而后面露惭愧,“温叔,你的身体最近可还好?”
温敬亭弯唇轻笑,“并无大碍,倒是教主脸色不大好。”
这个与付白一致的称呼却叫黎秩大惊失色,“你,想起来了?”
看黎秩如此紧张,萧涵轻轻握住他的手背无声安抚,一边审视着温敬亭,见他神色淡淡看不出来什么,便有些懊悔请他们来是不是做错了?
连付白也有些紧张起来。
温敬亭目光略过几人,忽地轻声笑了起来,“这几个月休养以来,倒是偶尔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却都只是我曾经教导小教主时的回忆,我倒觉得挺好的,忘了不好的事,只记得好的事,不过教主,您这是心虚了?”
黎秩被说中了心思,索性坦然道:“是,怕温叔怪罪我。”
“教主多虑了。”温敬亭敛去笑意,神色凝重道:“我虽然不大喜欢那些一直在教主面前与我作对的人,可对教主,我始终都是真心的。”
黎秩一时怔住。
这时萧涵猛地咳嗽起来,惊得黎秩心中那点动容都散了,疑惑地回头。温敬亭也微笑道:“世子可是身体不适?那不如先回去休息?”
萧涵一脸虚弱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和枝枝就先去了。”
温敬亭微眯起双眼,“我看教主似乎更想与我们继续叙旧。”
萧涵便看向黎秩,“是吗,枝枝,你刚刚不是说累了吗?”
黎秩看着二人,挑眉不语,他并不是在犹豫,而是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故而神色有些惊奇与无奈。
温敬亭忽然叹息一声,“也好,教主和世子先去休息吧。”
萧涵便得意地抱住黎秩手臂,牵着人出了大堂。黎秩倒也配合,不过出了门后,他头一句话便是问萧涵,“我们会在这个庄子待多久?”
萧涵思索道:“待到年三十?”
黎秩点头,“好。”
萧涵看着他欲言又止,“枝枝。”
黎秩实在没法忽略萧涵幽怨的眼神,“你想说什么?”
眼看长廊四周只有远处几个下人在扫雪,萧涵偷偷摸摸地试探着搂住黎秩腰身,又靠在他耳边低声问:“温堂主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日见到温敬亭和付白这份惊喜正是萧涵送给他的,黎秩便任由他抱着自己,给他一些甜头吃,听完他的话却是纳闷,“什么意思?”
萧涵皱起眉头,清了清嗓子,便捏着声音说:“对教主,我温敬亭始终都是真心的!”转而问黎秩,“我怎么感觉他好像也很喜欢你?”
黎秩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萧涵耳尖发烫,“怎么了?”
黎秩摇头叹气,不想再跟他说话,这人怎么跟谁都吃醋?
萧涵更是一头雾水。
可黎秩不搭理他了,问什么也不回答,被问多了就去隔壁院子看萧宁汮,萧涵自己反省了半日,隐约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于是当夜特意请了温敬亭和付白过来一起吃饭,酒席散后,他们二人回房时又是手牵手的了。
萧涵以为这关算是过了,带着满心的庆幸去沐浴,再回到房间时,黎秩正坐在床头上看着白沐给他写的信,萧涵到了跟前都没发现。于是萧涵也凑近去看了一眼,黑影顿时覆盖下来,黎秩当即收起信件,一抬眼便见到萧涵那张无辜的脸,还冲他眨巴眼睛,“枝枝看什么,可以给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