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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露恍然醒悟,将军府也曾不是独女,涂茶的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不过在十二岁那年便病故了,若真算起来,还真是与那女子相同的年岁,而且虽然那时大小姐未长开,却是相似的上挑眼角,真让人触景生情。
当天夜里,涂茶却被绑架了。说被绑架倒也算不上,不过是大半夜睡得正香,然后被人从后面用刀抵住了脖子,稍微不慎就要命丧黄泉。有起床气的涂茶笑得尤其甜蜜,不过后面的人在黑夜间看不见而已。
床间满是少女的芬芳,氤氲浮动的暗香,男人宽大的手掌下是细□□致的脖颈,轻微的血管在雪般的皮肤下轻轻鼓动,如此脆弱,如此让人心碎,他们靠的这么近,几乎可以嗅到少女墨发的冷香,这是一种与他的认知全然不同的事物,是在他以往的人生经历中未曾触碰的事物。
外面兵荒马乱也未曾太过惊动这方世界,不一会儿就有人在敲门,略有些慌忙:“小姐,小姐。”是小露的声音,她身旁是一队侍卫。
“怎么了?”被吵醒一般的涂茶声音略带慵懒,又有几分仿佛撒娇一般的不耐。
“没什么,将军府混入了贼人,小姐没什么事吧。”
涂茶便立即感觉脖子上刀刃更靠近几分,有几分疼痛,似是流血了,她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嘴角笑意未达眼底,声音未变:“我睡的好好的,哪有什么人,幸亏我睡醒没什么脾气,不然就要打你了。”
“小姐没事就好了。”小露退了下去,离得远了些,才与侍卫交谈:“小姐起床脾气最大,此时却说自己睡醒没脾气,贼人就在小姐屋中,切不可打草惊蛇,伤了小姐,还请万分小心。”
男人看少女如此境遇之下仍然未曾表露分毫,倒是改观了几分,但到底还是闺中小姐的性子,在说话时忍不住露了几分怯,身下柔弱的身躯颤动那几秒,他竟觉得有几分莫名的不适。
“你……”他刚想说话,不知为何,他想告诉她,他不会伤害她,至少这一次不会,他的目标并不是她,他从来不杀目标以外的人。
话还未出口,少女便打断他:“我不曾听过你的声音,也不曾见过的你的样子,你走吧。”她闭紧眼睛,姣好的面容全然暴露在月光之下,微微颤动的眼睫下,阴影倒如柔软的云翳,可爱秀气的鼻,还有轻抿着的红唇,月光影,瓷白肌肤在影子中若隐若现,那一点红色真是绝色,无端地攥住人的眼眸,倒似少女羞涩地邀吻一般。
脑子里缺根弦的男人也不由得被摄住了,他小心地撤回刀刃,看那雪白的颈子上一道血痕不知怎么几分微妙的情绪生出来,这血色如那红唇一般,摄人心魄。
男人走后的涂茶自如地为自己包扎伤口,心里默默数数,数到七的时候本来安静的屋子周围突然发出了声音,听得重物坠地的声音,涂茶便知,小露他们抓到了。见过郎中后,涂茶安心地睡觉,小露也不会来吵她。
本来想着睡好觉再来罚罚那个打扰她睡觉的人,谁知道起来便听说人跑了,将军府的防守何其严密,这也让人跑了,不知对方究竟是什么人物。不过也是个插曲,涂茶转眼便忘了。
她受伤休息了几日,流光也休息了几日,但是涂茶却未曾想过流光会亲自到将军府来找她。
听见说清鼓楼来人的时候,涂茶便想换身衣服随人去见流光,却不想却是流光亲自来了,涂茶想了想,还是以女儿打扮见了流光。流光心理未曾惊讶,但还是配合着几分诧异:“公子原是小姐的吗?”
涂茶不好意思露出笑容:“请坐吧,流光姐姐怎么想到来将军府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合作还是啥的,都可以哦。
“妾身怎当得起将军小姐的一声姐姐,小姐唤我流光便好了。”也许是习惯了逢场作戏,流光的笑意是媚人的,却不是真心实意的。
涂茶也没想过一朝便让女主信任,便随着话头说过:“流光就叫我涂茶就好了,叫什么将军小姐感觉好生分啊。”涂茶是天然会撒娇的那种人,她撒娇时声音柔软,甜蜜蜜却不粘腻,自然而然的拉近距离,让人情不自禁就由着她的话做。她眼睛闪了闪,勃勃生机便在眼角眉梢露出来,站在那便是春天:“流光可喜欢听戏,最近桂满斋新出了戏,可好听了,流光想听一听吗?”
流光不由得软了眉眼:“好。那便听一听。”
两人坐马车去桂满斋,谈些近日京中的趣事倒也说说笑笑。
经过一片梨花树时,一大片花瓣掉落下来,一片顺着风到了马车里,涂茶好心情地捧在手心里:“那日第一次见到流光,流光就在一枝梨花上,倒像仙女一样。”
流光不由得想起来将军府也种了满满的梨花树,看来涂茶真的很偏爱梨花,记起来不久之前看过的小姑娘的样子,倒是跟涂茶的样子重叠起来,嘴角有些笑意:“那么久之前,便见过了呀。”
“所以说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啊。”涂茶笑弯了眼睛。
流光看着明媚的少女,心里几多挣扎,她确实如涂茶所想一般,既然能接触到将军府,何须再多费力气,情蛊只有一只,种下需慎之又慎,虽说是情蛊,但更像是操纵人的法子,如果能直接操 纵一国之将军,她二十多年来复仇的目标,也许便不再是奢望。
但是,眼前的少女估计会面临,家破人亡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