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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既然不是先天的,他的弱症岂不是有法可医?
江随舟可不想一辈子都这般弱不禁风,走两步都要咳嗽。
他一时间有些惊喜,片刻之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嗓音,问道:“先生既这么说,可是有法治好本王的病?”
却见那老大夫摇了摇头,道:“小人只有三成把握。”
这对江随舟来说,就是有希望了。
他丝毫不以为忤,道:“三成也可。今日之后,先生便安心在靖王府住下,只管为本王医病。有什么缺的,只管开口。”
那老大夫伏地谢恩。
便听江随舟顿了顿,又问道:“先生可还有其他擅长的?”
老大夫一愣,不解问道:“王爷所说的是……?”
江随舟清了清嗓子,神情冷漠,语气也平静无波。
“本王房中有个残废,您也看见了。”他淡淡道。
老大夫低着头应声。
便听江随舟皱起眉,接着道:“这人残废便罢了,这些时日每逢阴天下雨,便要腿疼,一折腾便是半夜,属实烦人。先生帮本王看看他的腿,若有法子缓解一二,也省得打扰本王休息。”
跪在地上的老大夫明显愣了愣。
江随舟只当他是因为自己要让他医治战俘而惊讶,沉吟片刻,缓声道:“只管去治。本王爱清静,你若能将他这毛病医好了,赏赐少不了你的。”
说完,他垂眼看向那老大夫。
便见老大夫跪伏在地,叩首道:“小人但凭王爷吩咐。”
——
问诊之后,让给这位大夫安排落脚的院落,是这段时间以来的头一次。
知道这大夫有几分本事,孟潜山自然将他们二人奉为上宾。待问诊完毕,江随舟让他去安排时,孟潜山极其大方地将二人请进了一间宽敞的院落,还分来了几个伺候的侍女。
这一看,便是要以上宾的身份礼待二人了。
安排好了院子,孟潜山还不忘着人将他们二人的日常生活所需一应备好,直折腾到天色将晚,才笑眯眯地告辞了。
老大夫领着他的徒弟进了房。
房门关上,魏楷转过身来,便匆匆问起老大夫和江随舟房里的情况。
老大夫在桌边坐下,径自给自己斟了一盏茶,将方才与江随舟交谈的内容一一告诉了魏楷。
“那靖王真是被人下药了?”魏楷不由得问道。
老大夫点头。
“打从他生下来,便有人给他下了药。要么怎么会有孩子一直娇养着,好端端从娘胎里出来,就落下这样不明不白的病症的?”他捋着胡须道。
“只是……他这次被下药,有点蹊跷。”
“怎么说?”魏楷忙问。
老大夫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魏楷让他这高深莫测的模样惹得着急,怒道:“李长宁,有话直说!”
这名为李长宁的大夫闻言啧了一声,道:“我不是猜测不出?谁知道是谁给他下的这么个不痛不痒的毒?”
魏楷闻言,也说不出话来。
便听李长宁道:“不过……似乎却又这般巧。”“什么?”魏楷不解。
“靖王没生重病,却因此求医。咱们原本寻将军无门,却能借这个机会接近将军。”李长宁缓缓道。“方才,靖王还专门提起,说将军总是腿伤发作,让我这两日给将军看看腿。你说,怎么就这般巧,转来转去,全往对将军好的事儿上靠了?”
魏楷闻言,陷入了沉思。
“确实太巧了点……”他道。“而且刚才,将军也有点奇怪。”
“怎么?”李长宁问道。
便见魏楷看向他,满脸疑惑。
“刚才,我跟将军说靖王对咱们有恩,回头留他个全尸,将军便有些不悦。”他说。“我又说要将他千刀万剐,将军的眼神似乎更吓人了。”
说到这儿,魏楷顿了顿,嘶了一声。
“然后……将军还问我,你究竟能不能治好王爷的病。”
他看向李长宁。
“你说,将军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李长宁面露嫌弃。
“你跟了将军多少年,问我做什么?”他道。“我今日才见他第一面,你指望我能猜透他的心思?”
魏楷皱眉摇了摇头。
“要我猜,那就是将军要治好他,再亲手折腾死他。”他道。“回头再将他的尸首砍下来,挂到他们南景的城墙上去。”
“但是……”
他话锋一转。
“我怎么觉得,又不太像呢。”
——
安隐堂中,一片沉沉的夜色。
江随舟只觉心情不错,不少值得高兴的事,都冒出了端倪。
原本来了个医术极佳、甚至有望治好霍无咎双腿的大夫,便已经很值得高兴了,刚才徐渡又给他传来了消息,说后主上了钩。
那日刑部官员回到宫中,第一时间便将在靖王府听到的消息汇报给了后主。想必后主知道这件事后,也颇为兴奋,没几天便委派这名官员,带兵要去查封长乐坊的那处宅院了。
长乐坊正中,坐北朝南,他交给后主的信息已经足够详细了。
徐渡安排了人在长乐坊监视,这几日,已经有几个刑部的线人在那里踩点。想必等他们完全确定了目标,便是那处宅院真正的主人落网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