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秒。”简季宁板着手指说，“教官让我只注入这么多的信息素。”
    景安颔首，“注入360秒后，你的信息素有没有枯竭？”
    简季宁想了想，“还好吧？上次激活完后我还能操作机甲。”
    大致情况一了解，景安回身又点出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像是更改数据。
    简季宁看了两眼看得眼睛疼，干脆抬头看机械臂，只见机械臂将刚刚放进去的小黑匣子又拿了出来，然后换了一个稍大的放进去，拿着各种工具一阵折腾。
    操作台亮了一下，景安抬手按住一个按钮，机甲被缓缓放下，落在地上。
    他头也不抬的吩咐：“激活机甲。”
    “好。”简季宁不疑有他，蹦进机甲舱中，当着景安的面往启动器里注入信息素。
    在他注入信息素的时候，景安开口解释，“你的信息素强度几乎达到了一个极端，至少是教科书上已经封顶的强度。之前的动力系统不能承受你的全部信息素，上限只有六分钟。”
    “这次的升级实际上是扩大动力系统的空间和承受能力，在原先的两根动力管道上又添了一根，确保信息素的输入与输出，但它有一个弊端。”景安仰首望与他对视的简季宁，“当你动用全部信息素时，机甲的消耗也会翻倍，很容易力竭。”
    “所以接下来的训练课程，你的重心在熟练掌握两种操作环境，一种是平常状态下只有一半的操作效率，一种是全力以赴下开到极致的操作效率。”
    简季宁细细听着，越听心里越惊，他望了望身侧还在激活的动力系统，试探问：“意思是——没有任何操作延迟？”
    他的尾音都要飘起来。
    “不能说完全没有。”景安耐心解释，“能源转换的时候必然会有损耗，不过极致操作模式下，能保证机甲的延迟维持在一百毫秒以内。”
    黑黝黝的双眸瞬间瞪得极大，满脸都是惊讶喜悦之情。要不机甲舱不够蹦，简季宁甚至想原地打个转。
    现有机甲存在一定的延迟，不管信息素的强度有多高，都无法完全弥补系统启动时消耗的时间。
    最理想状态下的人机合一操作也只是理想推导，就算是简季宁竭尽全力的训练掌握利用中间延迟的时间，也终归达不到一念一动人机合一的地步。
    这架机甲，给了他一个全新的机会。
    简季宁摸着机甲舱的金属边缘，喜爱之色毫不掩饰。
    见他欢喜，景安淡漠的眉眼也柔和了些许，出声道：“把你的信息素消耗完就可以下来了。”
    “嗯嗯。”简季宁疯狂点头，极力调动自己的信息素。
    景安看着时间，在分针转动第十一圈的时候，简季宁才喘着气从机甲里起身，跳了下来。
    “十一分钟二十秒，是你的极限。”景安看着时间，不知从哪拿出一小袋橙子软糖递给简季宁，然后说，“记住这个时间，在你全力调动机甲的时候，只能坚持这么久，多一秒都会出事。”
    “只有十一分钟吗？”简季宁接软糖的手一顿，愕然道：“这时间太短了……”
    景安微微摇头，重复道：“是全力操作的时间，如果你全力攻击十分钟也无法获胜，维持平常操作时间再长也没有用。”
    简季宁皱眉想了想，勉强接受了这个结果，掏出三颗软糖丢到嘴里，用力嚼着。
    看着他皱起的脸，景安弯了弯唇，抬手关闭格子间的一切电源，所有运行系统全部停止，包括光源与监控。
    失去通风口，格子间顿时闷热无比。
    景安轻轻俯下身，在简季宁耳侧低语，“不要着急，等你踏上战场时，我会重新送你一架机甲，一架能够满足你所有需求的机甲。”
    从关闭电源到俯身耳语，只过了一秒钟。
    简季宁耳朵麻麻痒痒还有点热，等麻劲儿过去后，他才反应过来景安刚刚说的是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景安，眼里满是迷惑与不解。
    隔着机甲散出的点点蓝芒，景安朝他轻轻一笑，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前，然后再次开启电源，呼啦啦的排气扇又启动了。
    于是所有的疑问，都被简季宁咽了下去。
    他相信景安。
    格子间一切机器重启，景安望向恢复数据的操作台，在上面点了几下，J2116号就落在升降台上缓缓下降，停在简季宁身后。
    “可以收起来了。”景安在机器后方道。
    简季宁封好软糖袋子，抬手按下机甲收拢按钮，等着机甲缓缓合成正方体。
    景安也处理好后续事宜，拿起放在一侧的黑色口罩带上，朝简季宁扬手，“升级完成，你先回去。”
    “好。”简季宁乖乖点头，也不多问，带着自己的机甲推开格子间。
    就在门要关的时候，景安忽然想起什么似抬头，叫住小孩儿叮嘱道：“别看论坛，回去好好休息。”
    简季宁：“！”
    他抓抓头发不满道：“我就看看又不回复。”
    好好的头发遭受不明委屈，被自己主人弄得一团糟。
    “看看也不行。”景安看他一眼，抬手想要把乱糟糟的头发理顺。
    简季宁警觉地往后蹦，躲在机甲后面瞪着黑眼珠子，“不看就不看，你不许敲我。”
    景安：“……”
    他失笑地走几步，按住想要扑腾的简季宁，给他把不成模样的头顶顺好才道：“没想敲你，听话，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