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衫再次笑了，摇摇头没说话，低头择菜。
    不过随后想起他昨天说的那事，她不免就提起来训他：“你昨天说的什么，你大学的时候，让你女朋友有过一个孩子？”
    叶幸周闻言，自然顺坡就下了：“嗯，是我大四毕业的时候。”
    周文衫拧眉：“你毕业，走了的？”
    “嗯。最近回国后，才知道。”
    周文衫困惑：“小虞没跟你说吗？”
    “没有，怕我回来，休学不读了。”
    她静默少许，叹气，显然是心疼人家女孩子，觉得对不起人家。
    随即又语气非常不好得训起了叶幸周：“你真是够混账的，都要留学了，还招惹人家女孩子，还有孩子，做的什么混账事情。”
    叶幸周知道有错，但是……他确实这辈子唯一甘愿做的离谱的事，就是在明知道出国时会分手，但还是和肖虞谈着。
    有太多不舍得了，她也不愿意分手，所以，都宁愿谈到最后一刻再分开，也不要提前分开。
    孩子……是意外。
    他低声下气表示：“我知道，我不好。”
    周文衫：“跟你女朋友说去，你跟我说什么？”
    “……”他已经说过了。
    周文衫阖下眼，没怎么搭理他，继续摘菜。
    但在卧室的肖虞听到外面的声音，出来探头看。
    周文衫注意到了，收敛了脸上沉沉的气息，朝她扬起了笑容：“小虞。”
    “阿姨。”她招手打招呼，“好久没见，您在忙呢？”
    “对，做晚饭呢，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哦。”
    “好，您随便弄点就行了，不用麻烦的，我一会儿出来给您帮忙。”
    “不用不用，小虞自己玩自己的，一会儿好了阿姨喊你。”
    肖虞点点头，看一眼男朋友，然后重新阖上门。
    周文衫收回目光看儿子：“你给我出去了，陪女朋友去。”
    “……”
    叶幸周失笑：“等下，我有个事跟你说。”
    “什么事？”她眼皮都没抬的，继续忙活。
    叶幸周：“就是，关于那个孩子……”
    女人终于再次抬眸，眼底有些疑惑的神色：这都打掉了，还几年了，还一直提着做什么？
    叶幸周看看他妈妈：“那孩子当初……”话没说完，忽然卧室那边再次传来声音，像是肖虞在说话，还有一道小孩子的笑声。
    周文衫立刻转眸去看，然后怔了怔：“怎么回事呀？你卧室除了小虞，怎么还有孩子……的声音，邻居的孩子过来玩吗？”
    叶幸周轻咳一下，摇头：“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周文衫收回眼光看他，整个人都充斥这一股不明所以的气息……然后，她忽然联想他刚刚一直提的孩子，心中一瞬有个离谱的想法；
    但是一秒又掐掉了，实在是离谱得无法去深入想下去，像一个凭空的梦一般。
    只是，叶幸周确实如她所想，说：“我那孩子，肖虞没打掉。”
    周文衫怔愣住，女人一双桃花眼整个光都停止了流转，就那么一眼不眨地看着儿子。
    外头日落渐渐已经在聊天中暗淡下去了，厨房里没开灯，此刻蒙了一层浅浅的纱般，不是很清晰了。
    但也能看得出周文衫眸中是从未有过的震惊。
    她僵僵地，扭头看向外面，去看他那个房间。
    一会儿，她深呼吸，揉揉晕眩的额头。
    叶幸周担心：“妈……”
    周文衫转头看厨房，想要找东西揍人。
    叶幸周：“……”
    见她目光流连过琉璃台，上面放有刀呢，他小心翼翼问：“不会想砍死我吧？”
    说着，周文衫当即伸手直接抽了他两下，非常狠的。
    叶幸周一疼：“……”
    他从小到大没被揍过，真……没有。
    没想到二十六了，却……
    周文衫看他的眼神，还想动手的。
    叶幸周没敢动，只是道歉：“我带过来了，在房间里，肖虞刚在给他换衣服。对不起，昨天没敢跟您说。”
    好一会儿了，她终于阖下了眼，随即人迈开腿走出去，脚步很是虚浮地到那个房门前。
    卧室里还是有小小的儿童玩闹声，似乎在喊着爸爸，还有一两句奶奶……听不太清在说什么。
    不过这也足够让周文衫再次眼前发晕了。
    她回眸看身后的叶幸周。
    他解释：“是个男孩子，很可爱。这一阵脚受伤了，这两天才好，所以我休几天假陪他玩，就过来了。”
    周文衫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里含着的那些难以一时间消弭的信息，叶幸周就敲了敲门：“小鱼。”
    肖虞很快过来开门，然后露出半个身子看周文衫，见她满是茫然地看着她，她马上瞄了眼男朋友，透过他的眼色，能看到他已经跟他妈说了。
    肖虞就先出来，关上门和周文衫说：“阿姨，抱歉，之前来没跟您说。”
    周文衫定定看着她，还无法相信，她问：“小虞，你？你有幸周的孩子？还生下来了？”
    肖虞扬起红唇，浅浅微笑点头：“我大四的时候生的，三岁多了。”
    周文衫深呼吸，随即就要再次去揍叶幸周。
    结果这时候，门从屋内被打开了，同一时间，还传来一句好奇声：“妈妈~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