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页
他的声音略微低哑。
江倚月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他。
“哥哥。”她声音轻轻缓缓。
霍辞上下打量她一眼,嗓音低冷,神情也淡漠,“没事?”
江倚月扯唇,笑着摇了摇头,“刚刚不小心绊了一下,不过没摔倒。”
他眉心轻蹙,淡淡地开腔,“平地也能摔?”
“这不是没摔么。”江倚月小声道。
她走到他旁边,低低开口,“哥哥,外面冷,你进来吧。”
他今天难得没穿西装。
一身深灰色的运动装,竟也衬得他多出了几分少年意气。
“嗯。”霍辞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无甚情绪的应声。
酒气逐渐飘入江倚月的鼻腔。
她轻轻嗅了嗅。
他喝酒了。
为什么?
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江倚月并未直接开口问,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最外头的房门被霍辞随手关上。
“砰”的一声。
江倚月看向他,道:“哥哥,你先坐,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说着,转身朝厨房走。
霍辞先发制人,径自扯住她手腕,低哑的嗓音从喉间最深处溢出,“别走。”
江倚月转回身,与他面对面站着。
她抬眸,对上他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哥哥,你不想喝么?”
霍辞抬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拨了下她鬓角的碎发,“不喝。”
江倚月余光微侧,心脏因着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狂跳不止。
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江倚月微微皱眉,抬眸问:“可是……你喝了酒,明天会不会头痛?”
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明明有胃病还要跑去喝酒。
霍辞俯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镜片下的桃花眼底暗色翻滚,“担心我?”
江倚月咬唇,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低声道:“我担心你,不是应该的么?”
他低笑一声,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深静无澜,“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应该法?”
她说:“你……你是我哥哥啊。”
不过一瞬,霍辞那双桃花眼底笑意骤然消散。
原来在她心里。
他只是哥哥。
无人知晓他如今到底有多厌恶这个称呼。
霍辞撤身,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
江倚月唇角轻抿,捏紧手指望着他,最终还是把想问的话问了出来,“哥哥,你不开心吗,为什么要喝酒?”
客厅光线明亮,月光从阳台落地窗洒落,折射到客厅一角。
没等来他的回答。
一种死一般的寂静在有限的空间内逐渐蔓延。
江倚月将手指攥得更紧。
霍辞无声扯了下唇,眸中却无半分笑意。
片刻后,他薄冷的嗓音落入空气中——
“陪她喝的。”
明知道他指的人是谁,她却仍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说的她,是那位庄小姐么?”
就像她下午在游乐场和霍焰说的一样。
她想亲耳从霍辞口中,听到答案。
半晌,霍辞镜片下的眉眼冷凝着,周遭的冷冽气息不断堆聚,“怎么?”
江倚月压住翻滚而上的哭腔,低眸,小声道:“没事,我只是……只是好奇。”
只是好奇。
霍辞喉间溢出冷嗤,再开口时,嗓音极淡极冷,“明天我要出差,飞柏林。”
江倚月抬眸看向他,问:“去多久?”
“一周。”
他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
她咬着内唇,眼眶逐渐泛红。
即便她今天去的不是北郊那个游乐场,但她还是想他了。
想抱住他,告诉他自己到底有多想他。
可他却说……
她不怪任何人,包括那位庄小姐。
难道,她喜欢霍辞可以,别人喜欢就不可以了么?
没有这样的道理,她知道。
她只是,有点难过。
江倚月背过身,深深吸气,努力压下自己想哭的冲动,“我知道了。”
她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罐蜂蜜。
抬头时,看到了放在第二层的年糕。
还没来得及吃,就已经觉得不甜了。
她轻轻笑开,走进厨房。
江倚月为霍辞冲了杯蜂蜜水,放到茶几上。
男人极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神色淡漠。
她在他对面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道:“哥哥,你喝点吧,解酒的。”
她特意调过了水温,现在喝刚刚好,不会烫的。
江倚月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她想再多看他几眼。
接下来的一周,她都见不到他了。
霍辞掀了掀眼皮,淡淡瞧着她,“今天下午,你干什么了?”
“我吗?”江倚月唇角轻勾,尽量做出开心的表情,“我和霍焰去游乐场玩了。”
“霍焰?”霍辞手指轻捻,眸中暗色翻涌。
不过须臾,他周身的冷戾气息愈发明显。
他现在的模样,相较于霍焰见过的那个令他不寒而栗的霍辞。
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她乖巧地点头,唇角仍弯着,“大学城附近的小游乐场,虽然面积不大,但设施还挺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