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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那位庄小姐似乎也是刚从英国回来的。
傅南珩眸色忽地沉了下。
她弯了弯唇,“该不会,同庄小姐有感情纠葛的其实是你,不是我哥哥吧?”
傅南珩偏头看她,眸光淡淡,“怎么可能。”
被霍辞养大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只是一朵小白花。
他早该想到的。
“所以,说了那么多,傅先生到底愿不愿意送我?”
傅南珩:“先换衣服。”
她拒绝,“先去医院。”
若那位庄小姐真是霍辞的白月光,那她便不再喜欢他了。
但她一直都是霍辞的妹妹,他从不会嫌弃她这个妹妹丢人。
傅南珩眉心稍皱了下,旋即又舒展开,“成。”
江倚月打开后排车门,正准备坐上去时,下一秒,车门被他“啪”的一声合上。
“你干什么?”
他的语调听来仍温淡,“坐前面。”
江倚月眉心微蹙。
傅南珩:“前面有空调,我开暖风,你吹一吹。”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身上,“衣服湿着,不难受么?”
她的浅蓝色卫衣和黑色长裤尽数湿透,像是在水里浸过一般。
江倚月抬眼瞧着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他现在的语气,和霍辞哄她吃中药的时候,居然有几分相似。
如微风,似细雨,温淡深静,就像在哄三岁小孩儿一样。
十七岁那年,每月一次的例假像是忽然变异,痛感比前几年剧烈许多。
她被折磨到没法上课,来例假的那几天,整夜整夜地翻来覆去,根本就睡不着。
霍阿姨找了个中医为她调理,开了些药。
但是中药么,向来苦口。
她捏着鼻子喝下去,却又忍不住犯呕。
那时候,霍辞捏着一块桂花糕递到她嘴边,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哄,“不难受了,吃一块这个,就不会苦了,嗯?”
他手里的点心总是最好吃的那块。
每次喝完中药,她总能被他喂一块桂花糕。
渐渐的,她竟也忘记了中药的苦,反倒一直记得那块桂花糕的清甜味道。
江倚月扯回思绪,捏了捏因太冷而微微泛白的手指骨节,什么都没说,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半小时后,黑色迈巴赫稳稳停在第一人民医院的停车场里。
江倚月推门,迈腿下车。
她跑到急诊部,询问了下值班护士,问到了那位庄小姐的病房号。
江倚月按下电梯,砖块似的黑色屏幕上显示现在电梯在7层。
她盯着那数字看了两秒,它迟迟没动。
算了。
不等了。
她折到楼梯间,跑了上去。
傅南珩跟着她跑上去,眉心拧作一团,朝她喊了句,“你能不能慢一点?”
5楼,10号病房。
江倚月深呼吸了几下,敲门进去。
推开门,她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庄轻梨。
她腿上打着石膏,正在输液。
病房内只有她一个人,霍辞不在这里。
庄轻梨看到江倚月,勾唇笑了下,道:“江小姐,消息这么灵通啊?这就来看我了?”
“庄小姐,你还好吗?”
庄轻梨一摆手,“不是什么大事儿,死不了。”
不过,她姐可能要换新车了。
那辆玛莎拉蒂被大货车怼的几近报废。
还好当时她的副驾驶没坐人,不然的话,那人可能会当场死亡。
江倚月眉心皱了皱。
她不喜欢“死”这个字。
无论从谁嘴里说出来,她都不喜欢。
庄轻梨腾出空来,微微挪动了下身子。
江倚月上前,想要帮她,却被她拒绝。
“江小姐,不好意思哦,我不喜欢被别人碰。”
江倚月伸出的手悬在半空,“……”
病房外,一道温淡男声响起——
“我能进来吗?”
庄轻梨:“谁?”
“傅南珩。”男人的声音没什么波澜。
庄轻梨眸色骤变,手指渐渐捏紧床单。
安静了片刻,她道,“进。”
傅南珩走进来,望向病床上的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开口,“庄小姐,我替江小姐问问,霍辞人在哪儿?”
庄轻梨忽然想笑,然后就真的笑了出来,“你替她问?傅先生,霍辞勉强称得上是她哥哥,你呢,你算她什么人?”
傅南珩:“这个问题,我想我没必要回答你。”
江倚月出声解释,“我和傅先生没有关系,只是恰好在墓园遇到。”
她唇齿微动,发出的声音冷到极致,“你闭嘴。”
江倚月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庄小姐现在这副样子有点可怕。
片刻后,庄轻梨又掀了掀唇,轻笑,“想找你哥哥是么?”
她也没想到会恰好遇见霍辞。
不过,也幸好有他,不然的话,她自己一个人可能还真做不了缴费、检查、治疗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但是,她并不会因为霍辞的行为而改变自己的计划。
说来可笑,霍辞竟然真的把她当成庄轻雪了。
一口一个庄医生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