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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⓲м.COм 第七十七章,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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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对面一身灰色戎装的士兵站了起来,举杯对着萧恒:
    知道长官去意已决,我也不敢再劝,只当年的救命之恩,我定当铭记于怀。
    愿您和嫂子幸福美满,白头到老!
    火光炸开一朵朵金花,红透了半边天,那士兵的眼里隐隐闪烁着泪花。
    他说是几年前野外训练不慎踩雷,咔嚓一声,松发雷,昭示着无人帮忙的话他极有可能命丧于此,那时他离营地极远,人群四分五散,想呼救根本没可能。
    绝望之际,萧恒来了,男人冒着生命危险趴在他脚下,用小刀一点点挖开足下的泥土,取出引信后挽救了他的生命。
    那时酷暑炎炎,萧恒麦色脸庞砸落大颗汗水,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镇定,那画面定格为他人生路上的引航灯。
    其他士兵听到这话后纷纷站了起来,钢铁汉子们居然都开始眼泛水花,自一二九师团成立以来,战功赫赫,是华北有名的功勋军团。
    而作为他们长官的萧恒,治军严正,对人对事近乎严苛的态度,让一个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士兵为之折服。
    祝长官和嫂子鸾凤和鸣,永结同心!!
    他们举酒对着男人,嘴里的祝福铿锵有力的说了出来,声如洪钟,震耳欲聋,让整个操场都传起了声声回音,响彻天际。
    傅年完全被惊到了,任由萧恒牵起来,愣怔地看着周围一张张鲜活的面孔,看着男人举酒连喝了三杯,碗一样大小,被他一饮而尽。
    女人心里荡开层层涟漪,胸膛和眼睛都热得一塌糊涂。
    看我做什么?旁边人儿视线灼热,敏感的男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我为那个离开桐乡的少年感到骄傲?傅年偷偷将手探进他手心,十指相扣,凑在他耳边,小声说,
    怎么办,阿年看到了不一样的阿恒,又多了好多好多喜欢。
    刹那,如烟花般的星光在萧恒心里炸开,他收紧小手,相视一笑,那笑容璀璨如日暮艳霞。
    这一晚,注定不平凡,士兵们洪亮的歌声传到军营之外,唱响云霄,久久未停。yцSℍцЩц.Θйе(yushuwu.one)
    *****
    十一月一日,初冬之始,响亮的鞭炮声彻底拉开新婚序幕,那喜庆的红色遍布大帅府,连红地毯都铺到了淮阳路尽头。
    帅府铁门前车水马龙,一辆辆私家车停满了后院停车场,来来往往的客人川流不息,脸上堆叠起讨好的笑,恭喜穿着一身喜袍的萧恒。
    或是男人的大喜日子,侧脸那道疤都柔和了不少,眼底眉梢皆是止不住的笑意,长袍下,俞显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而城西一处掩映在枝干横斜的藤蔓里的公馆,此刻格外热闹,连着青石板路都被扫了一回又一回。
    本来用作短憩的地方却拿来作为新娘子暂待之地,二楼卧房内,十来个丫头佣人,加上男人专门请来开脸上妆的妇人,竟是挤得连屋子都装不下了。
    只见梳妆台前,玻璃镜面将一身嫁衣的女人衬得明艳动人,如瀑布般的长发散在脑袋,正被人握在手里,挽成新娘发髻。
    开脸的婆子极有经验,已经为上百位新娘子上过妆容,但进了大帅府也是兢兢战战,本以为会被刁难一番,没想到新娘子极为亲和,乖乖地任他们梳头打扮,细线弹脸时也不似别人那般骄矜嚷嚷的。
    况且人又好看,小脸跟刚剥壳的鸡蛋似的,眼里凝着两汪澄澈晶莹,看得人赏心悦目,待珠钗戴上发髻,愈发跟天仙一样。
    唉,为什么要戴盖头呢?明明这样就很美了。宋妍看婆子将盖头遮住女人如花似玉的脸蛋,
    有些纳闷。
    民国婚礼随是旧俗,但盖头可戴可不戴,珠钗凤冠下,才能显出新娘子的花月容貌。这遮
    住之后还让人看什么嘛,她瘪了下嘴。
    是恒爷要求的。婆子答道。
    傅年没说话,盖头下的唇却微微弯了起来,她知道男人霸道的小心思,更懂得他想亲手揭开
    盖头的渴望,自然也由着他了。
    恍惚之际,耳边听得一声低语:傅年姐,我决定祝福你和阿恒哥
    宋妍的声音有些调皮,她本想不说的,多难为情啊,还没争就赢了。
    但那天在军营看到阿恒哥不顾一切追到火车站的身影,她就知道自己永远争不过的,爱情可
    能是双向奔赴的吧,她都追了这么年,早累了。
    可是她并不怎么难过呢,阿恒哥娶的女人这么好,是他赚到了。
    女人听到后嘴角的弧度更浓,正想说些什么,门外的丫头便探出头大喊:恒爷来接新娘子
    了!
    话音刚落,嘈杂嬉笑的爽朗之声充斥着整个走廊,加上屋内丫头们雀跃的声音,傅年只觉得
    晕晕乎乎,盖头蒙在脸上,连人都看不清。
    霎时,一双锃亮的皮鞋落在她摇动的盖头之下,女人正想抬头,借着朦胧的红光瞧一瞧,身
    子便被抱了起来,房间顿时爆发阵阵热烈的掌声。
    哈哈,恒爷心急了,明明是该牵着新娘子走下去嘛。
    萧恒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大步抱着怀里的娇人朝楼下走,随行十几辆别克汽车,前后四辆
    军用车压震,硬是绕了半个辽州城,过路的人无不停驻侧目,满脸羡慕。
    到大帅府的时候傅年也是被抱下车的,男人甚至没让她走半步路,到正厅才将人放下来。
    繁文缛节皆被萧恒免了大半,男人无父无母,真正影响他大半生的便是正厅上位的老人,他
    牵着傅年跪在垫子上,给人磕了一个头,算是拜过高堂。
    萧大帅的眼睛不知不觉红了,真有儿子娶亲的悲喜交集之感。
    他掩住心头那些不能为人所知的酸意,将人扶起来后哈哈大笑,说了好些吉利话。
    周围乌泱泱一片,傅年只能听到欢笑祝福声,嗡嗡嗡的萦绕在耳边,等真正清净过来后她已
    经被男人抱进了新房,那双皮鞋就在她眼底下,动作却有些凝滞,迟迟都没有揭开盖头。
    恒哥,快揭盖头啊,别把嫂子闷坏了。
    对啊,快揭开!
    辽州有闹婚房的习俗,除了一二九军团,其他人还没见萧恒的新娘子,都眼巴巴的想看人长
    啥样。
    傅年听着那闹哄哄的男声,手不自觉的扭成一团,眼前却慢慢亮了起来,盖头掀开,抬眸便
    是男人近在咫尺的挺拔身影,眉目柔和到极致,隐隐晃出水光来。
    女人也对着他笑,眼里再容不得其他,身后那群戎装起哄的男人全成了黯淡失色的背景。
    然而士兵们可不是这样,之前没见过傅年的全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床上的女人眼若桃花,目
    盼多情,那张小嘴被胭脂染成了令人心醉的颜色,
    看得他们挪不开眼,不过只看了两三眼便被一脚踢了出去,门哐当一声差点连袖子都夹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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