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归没说话。那群人手里拿着他的日记本，拽着他最大的把柄。知道他的家庭住址、社交账号，认识他所有他认识的人。
    双方的社交圈几乎就是重叠在一起的，想要摆脱那些人，除非有一方主动退出这个大舞台。
    秦不归离开后，去后勤部找医药箱包扎伤口。手指触碰到皮带的时候，北极星的隐私保护功能启动，观众们只能切换到其他星座的视角去收看节目。
    班主任金牛座让班长高医生收集全班的试卷，然后送到他的办公室，自己本人则是被教导主任叫去讲话。
    高医生是班里学习成绩最拔尖的那一批，也是继秦不归之后第二位完成考卷的人。上讲台放卷子的时候，他不小心看到秦不归把最后一道大题给写上了。实在是难忍那种问题得不到解决的感觉，高医生收完卷子后，站在讲台上，抽出最下面的那张属于秦不归的卷子，仔细看了起来。
    越看，越觉得惊讶。越看，越觉得震撼。
    这题目，竟然还能这么解？
    就这出题范围，已经完全超出高中生的知识范畴了吧。
    “最后一题你们看懂了吗？”高医生抬头对身边的同学们问道。
    一群少年少女们哀嚎着说：“那道题什么鬼啊！看都看不懂！！”
    “我扫了两眼之后，确定解不出来，就没有浪费时间了。”
    高医生坦然道：“我也没看懂。”
    但是他不想就那么轻易的放弃，所以最后半个小时全都拿去解这题目了。
    越是深挖，就越是察觉到这题目究竟有多难，根本不是他此刻这种水平可以回答的出的。
    但让人震惊的是，那个平时学习成绩顶多只是中游水准的娄依，竟然解出来了。而且还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答出的。
    总觉得偷看人考卷的举动有些不太好，高医生不好意思的扫了一眼秦不归上面的答卷。答案与他的重合率几乎是百分之百，而且解答题的部分步骤简洁明了，没有任何含糊不清，亦或者思路过于复杂的地方。就好像对方一眼看穿了题目的所有解法与细节，选择了一个最简单，最省笔墨的路线去解答。
    能写出这种水准问卷的人，平时竟然那么不声不响的坐在教室里，就连他这个班长都差点忽视了这人的存在。
    高医生的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他喃喃自语：“为什么呢？”
    为什么娄依过去从来都不显山不露水，为什么今天又突然转换了心意展露了峥嵘？
    高医生的视线下移，看向了这临时被加进来的考试卷子，和那道明显不太寻常的大题。
    莫非，是因为这份卷子的原因？
    高医生收到学校上层消息，帮老师组织这次夏令营活动的时候，可从来没听说第一天的上午会有这场突击考试。
    而且那最后一题的难度简直就像是竞赛规格的大题。
    再一联想前不久教导主任曾和学生会提到过要选出一名同学参加省级国赛……
    高医生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一点什么。
    他跑到老师的办公室，飞快放下那一摞的卷子，有意识的去找班主任的踪迹。
    班主任正在和教导主任说话，高医生懂事的没有跑过去打扰，默默站在一旁等候。
    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了高医生的耳内。
    班主任道：“您说竞赛人选？那肯定是李朱然同学啊！他的学习成绩是我们班级里最顶尖的那个，这次考试也只有他能解出最后一道大题！”
    高医生抬了抬眉毛，心想李朱然的学习成绩的确是不错，但是也就和他的水平不相上下而已，谁胜谁负还是两说，哪里有他吹得那么好。
    而且，原来班主任也不知道娄依的学习成绩竟然那么好吗？这倒是有点意外了……
    高医生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眯着眼睛有些高兴的笑了。
    不远处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少年举着手机路过，视线与对方对上的时候，高医生露出了一个微笑。对方无可无不可的挥了挥手表示回应，对着手机镜头酷酷的说着话。
    他是网上有名的直播主，网红，年纪轻轻的，就赚了比教导主任还要多的薪水。加上这所学校倡导的是自由教育，寓教于乐，因此也没谁会斥责对方“不务正业”，整天在学校里拍vlog、放直播。
    教导主任还在和班主任聊着，他难掩惊讶的道：“你说李朱然竟然能解出最后一道大题？那可真是不得了！这题目是校长亲自写的，难度几乎是CMO的金牌水准了！”
    所谓的c摸，也就是中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如果说这次学校选出名额是为了去参加省级全国数学联赛，那么只有在联赛中获得省一奖的学生，才有资格进入CMO参加考试。
    而教导主任所说的CMO金牌水准，等于是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顶尖选手。不久后国家会安排这些人参加培训，选出最厉害的六名选手去参加每年七月份的IMO（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与其他国家的数学天才进行比拼。
    能够进入这个竞赛的人，就算不获得名次，那也绝对是足以让全国上下所有学生都仰望的神仙级人物了。逢年过节拿着照片烧香拜一拜，保佑自己逢考必过的那种传说级存在。
    高医生心下恍然，怪不得他学习成绩那么好，却连那道题看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