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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就像小孩子涂鸦一样……”白羊喃喃自语着:“而且还是个精神状态极度扭曲的孩子……”
这个身躯干瘪好似一张平面的怪物,手里提着一柄巨大的战斧。斧子的锋刃处流淌着刺目的红,形状极尽狰狞,让人毫不怀疑其凶猛的锋刃度。
提防对方趁着遥远的距离将斧子直接扔过来砍断他们的身体,白羊毫不犹豫把秦不归拉到身后,昨晚的战斗经验让他此刻充满了勇气。
更重要的是,他分明看见对方的身体是由一个纸张构成,只需要将圆规的尖端划破纸张,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把对方打败。
白羊口中发出一声低喝,尖刺毫不费劲的戳进了怪物的身体,他重力挪动着圆规,将怪物拦腰一分成为了两半。
刚要扯出一个欢喜的笑容,秦不归从抬起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扯了回去。掉在地上的怪物上半身挥舞着巨斧在空中划过一道巨大的银芒,狠狠地劈砍在了白羊身前不过几厘米的墙壁上,刹那间乱石飞溅,尘土飞扬。
白羊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他目瞪口呆看着身体被割成了两半,仍可以活蹦乱跳的怪物,不敢置信的失声喊道:“这什么东西!”
虽然昨天的怪物已经很离谱了,但身体被切成几节后也就失去了行动能力,再也构不成威胁。今天这个纸张怪物却是被切成两半了也行动依旧灵活,甚至因为数量增多而变得更加难缠——这怎么搞?!
失去上半身的腿疯狂冲来,飞踹着攻击白羊。失去下半身的上半身用手做腿,攀爬速度竟丝毫不弱于另一个半身,一双巨斧挥舞的虎虎生风,斧头砸到墙壁就像在砸豆腐,刹那间就将四周过道摧毁的不成样子。
看着这堪比坦克的破坏力,白羊面露焦急道:“不行,快跑!”
秦不归没说话,他死死盯着那两只怪物的身体,思考这纸张怪物,它们的核心是纸、还是纸上的画。
纸不管怎么切碎、揉捏,都可以保持着行动力,就算变成了纸屑,说不定也能顺着风去飞舞、去切割、去跟随人类的脚步,伤害他们。
但是为什么如此便利的躯体,却要服从于画面上的内容去行动?
就好比那失去身体的双腿,为什么不能飞,只能贴地奔跑。为什么不能只用一条腿跳跃行走,把另一条腿当做武器去挥舞?
纸上那抽象的画作,一定是有它“意义”,或者说“规则”的。
秦不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橡皮擦,思考了一瞬间,不退反进,在白羊紧张的大叫中,躲过了巨斧的攻击,一把抓住了那两条怪异的双腿,手里拿着橡皮蹭着纸张上的膝盖部位狠狠划过,就如同刀锋划过肌肤。
细微的,仿佛纸张被折叠的声音响起。
急速奔跑中的两条腿,其中一条“咔嚓”一下折了下去,就好像奔跑途中膝盖突然被无形的力量抽走了那般,失去了支撑与衔接的作用。
只剩两条腿的怪物,还在用那折叠着、只剩下大腿的右腿,与长度是右腿两倍的左腿,艰难的、可笑的、惊悚的朝着秦不归转身大步奔来。
秦不归面不改色,一脚踹在了纸上,将这轻若无物的怪物拦下后,傲慢的一脚将它踩在了脚底,操起橡皮对着另一条膝盖擦了上去。
白羊发出一声惊呼:“小心!”
秦不归闻讯微微抬头,侧身闪过了手臂的攻击,橡皮擦仿若盾牌一般自下而上拍了上去,轻而易举擦掉了斧柄上的颜色,又毫不犹豫“切”向了怪物的两条手臂与脖颈。
白羊在秦不归冲来的瞬间就跟着他跑了过来,生怕秦不归遇到危险的他,却是看到了这让人眼花缭乱忘记呼吸的精彩画面,当时心情就又紧张,又兴奋,几乎忘记了该怎么言语。
在秦不归的身旁站定,白羊脸上神色惊喜交加,却是忍不住说:“太危险了!你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冲出去!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秦不归没说话,看着被消磨掉一点的橡皮擦头、仍然存有生命力的怪物零件,以及展露出来的白色纸张。想了想,把那双腿捡了起来,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
白羊见秦不归不搭理他,也不开口认错,无奈的看了秦不归几眼,只能默默心想下回再遇到这种事,他一定要抢在秦不归之前先把怪物解决了,不能让秦不归去冒险。
然后,疑惑的询问道:“怎么了吗?”
秦不归侧头看向白羊手里的圆规。圆规的一头是尖尖的圆锥形银针,另一头是圆柱形黑色的铅笔芯。
众所周知,铅笔是可以画画的。
而且通常是画在纸上。
秦不归简单粗暴、双手一拉,从裤□□狠狠撕掉了这个怪物的两条腿。
白羊看得莫名一痛,下意识捂住那里,觉得冷酷的娄依虽然很帅很有魅力,但也好凶哦……
以后还是不要惹他不高兴了比较好……
秦不归用橡皮擦把那条腿擦干净,卷吧卷吧弄成一张卷轴的形状,放到白羊手里道:“先放在你那里。”
白羊连连点头,把这个秦不归第一次亲手“送”给他的“礼物”小心翼翼贴身放好,认真的说:“我会把它当做比性命还重要的宝物,好好收藏的!”
秦不归:“……量力而为就好。”
二人顺着地牢往前继续探索,白羊仍旧是义不容辞的走在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