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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倦:“那和我有关系?”
系统哑口无言。
也对啊。
不管是谁在弹琴,为什么弹琴,好像都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去看呢。
——因为人之所以为人,又能在千万年来的弱肉强食中占得一席之地,最出众的便是他们的好奇心。
可它忘了,这位根本不属于人类。
哪怕神格没了,记忆也没了,只有一具凡胎,可过去那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不会变。
也不会有人类那些多余的好奇心。
**
王府的正殿里,留着山羊胡的老人一曲弹完,努力直起驼着的后背,缓声道:“殿下现在感觉如何?”
有下人正好将一壶新沏的茶端上来。
容许辞旁若无人地往杯子里倒茶,面容沉静又淡漠。
老人被无视得彻底,面上不变:“殿下,您如今被那刺客暗伤,身中蛊毒,老夫也只能尽力做到如此,哪怕您心中不甘,也该明白,如今要做的是想办法抓住一切能让您好过的路子。”
容许辞眼皮也不抬:“你说的路子,是指的你自己?”
不待老人说话,他便抬起手,朝前方轻轻一晃。
一直杯盖在空中呼啸而过,直接砸中了老人的太阳穴!
老人打死也不会想到,对方敢对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直接动手,连句前奏都没有。
他本就没什么武功,而这一直茶杯盖又是用了劲的,这般直直地砸过来,竟愣是将老人砸得眼冒金星,直接倒在地上。
瓷盖和颅骨撞成了数块碎片,散落时将老人的脸划出了血痕。
容许辞走到老人身前,蹲下身,轻笑一声:“你也该明白,我现在留下你,是看你还有用。”
老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勉强张了张嘴。
他想说你现在身中蛊毒只有我能压制,其他人根本束手无策,你要是动了我,你自己也会遭报应的。
他也想说,哪怕你是太子,可如今连自己的命都掌握不住,凭什么这么对他。
可惜他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因为面前的少年伸手捡起瓷片,锐利的那头直接对准了老人的脖颈。
容许辞脸上仍旧带着浅淡的笑,眼里却是阴沉的薄凉:“若是不听话,那留着也没用了。”
老人眼瞳缓缓睁大。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命吗?!
可事实证明,对方是真的不在乎。
当瓷片的凉意渗透进他脖颈的血管,心里那点对方只是为了吓唬他的侥幸终于被打破,伴随着温热的血滑下来,一滴滴掉在地上。
徐卫走进大殿,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吓得心肝都是一颤:“殿下!您不能动他……”
容许辞抬眸。
徐卫脑子里蓦然划过灵光:“因为我现在还有要事禀告!”
容许辞唇边噙着笑,看着他的目光没什么温度。
“我方才在城内捉到一个宵禁时仍在外面的人,正是左相寿宴那天登台的乐师!”
瓷片深入的动作顿了一下。
徐卫习武之人,如何注意不到他的变化,只觉得有戏,顶着压力道:“我想着他在这大半夜出来定然有所图,已经派人去查了他这一天的行踪,亦将人带回西殿好生看守。殿下您现在……”
容许辞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似笑非笑道:“现在如何?”
“宵禁时不入府内而见街城,应当如何,如今大夏的律法你是都看不见吗?”
徐卫愣了愣,垂下头:“是属下僭越,这就去……”
“他在西殿?”
徐卫一个磕巴:“是。”
“我会叫人看好他。”
容许辞扔开手中的瓷片:“还有事?”
徐卫:“没……”
“既然没了还站在这里,是打算这一晚上都睡在我端王府了?”
“卑职不敢!”
容许辞一抬眼:“那还不滚?”
徐卫行了礼,转头出了大殿。
夜风吹得他一个激灵,他在路上一抹额头,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出了一身冷汗。
**
容许辞打发了徐卫,看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老头,叫人来把人拖了下去,方才离开大厅,提起轻功,几个起落,悄无声息地跃上屋顶。
王府的布局他早已熟悉,直到停在某座黑暗无光的屋子外面,守在门口的小厮心惊胆战地跑过来询问,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做的是何事。
容许辞一双黑眸沉沉地望着小厮,将对方看得浑身僵硬,方才敛了眸光,淡声道:“正巧路过,这便离开。”
“吱呀——”一声,院子里的屋门忽然被人拉开。
有人站在屋里,吹燃了一支火折子,而将原本冷清的院落中点上如豆的暖色。
那人生得极美,眼尾缀了枚泪痣。
像是清水里蓦然泼入的一笔最黑最深的浓墨,夺目得摄人心魄。
容许辞原本要离开的动作蓦地一顿。
门内的人语调平静无波:“殿下既然来了,要不要进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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