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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的要杀我?就因为那个男人?!”
“分割半神魂魄,投影降身小位面,与位面中原气运之子共同位列首位,造成位面中气运倾塌,此为其一。”
“对小位面原住民出手,在人族宴会上大肆破坏建筑体,造成人员伤亡,此为其二。”
“以下犯上,却明知故犯,甚至大打出手,此为其三。”
时倦垂下眼,手指碰到了对方的心口:“你不该来。”
深也眼里的浓墨几乎要溢出来:“可他呢?他难道不是空降与此吗?他凭什么?!我不同意!!”
“我是主,你是徒。”
时倦注视着他的癫狂,金色的眸子却空洞得漠然:“我不需要认同,你也只要顺从。”
深也愣在原地,脸色一点点惨白下来。
下一秒,胸口的那只手猝然下压,接着破开皮肉,直抵他的身体里。
时倦的手停在他的胸腔,直接抓住了,他胸口中那颗活蹦乱跳的心脏。
而后蓦然握紧手。
深也的身子颤抖忽然停止了。唇缝里流出细细的血痕。
仰面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再没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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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倦收下手,抓破男子心脏的手指无意识地攥了一下。
黏腻的,绵密的触感伴着浓重得呛人的腥味散在空气里,鲜血随着肌肉组织顺着他的指尖流淌过手腕,又滴落洇入石块。
他看着自己的手,沉默地蹙了下眉,而后另一只手并指为刀,直接砍向自己的手腕。
系统:【!!】
接触到的那一刻,有人握住他的小臂。
时倦皱着眉,转头便看见不知何时从阵中站起身的血族。
艾莱恩于混沌中睁开眼,正好看见时倦亲手捏爆深也心脏的那一幕。
他看也没看地上死不瞑目的男子尸体,也不在意眼前人满身血腥,直接拥住面前的人,声音沙哑间带了几分笑意:“亲爱的,你怎么进来的古阵?”
时倦被他抱着,自然没法再去砍自己的手,脸上看不出神情。
艾莱恩却不依不饶:“是不是因为看见我被欺负了,所以才进来的?”
时间倒流作用的不止是方才那致命一击,至少作用在艾莱恩身上的部分不是。
此刻的他不仅仅是方才残破不堪的身子恢复了,甚至原本几处要害被银刀贯穿的伤口此刻已经尽数复原,完好得像是压根不曾有过。
怎么说呢,反正系统看着他以如今这幅模样这么缠着如今满手血的自家宿主,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为什么这么嫌命长,第二个想法就是宿主可别因为嫌吵直接把这家伙给掐死。
艾莱恩约摸是察觉到他的意图,侧头看了看:“亲爱的,你干吗突然对自己动手?”
时倦没说话,金眸里的目光冰冷又漠然。
“你不是不喜欢血吗?”艾莱恩道,“你就算现在把自己的手砍了,伤口不还是会流血么。”
风声寂静了片刻。
时倦沉默了很久,方才念出一句:“可我脏。”
系统愣了愣,莫名地从那短短一句话里品味出那么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没关系。”艾莱恩将他的手拉入自己袖间,掩去了血迹,“我给你洗干净就不脏了。”
时倦沉默地看着他。
艾莱恩半点不在意对方那明显不同寻常的异瞳,仰头吻了吻他的唇,轻声道:“我认真的。”
不是开玩笑。
半晌。
时倦垂下头,遮住了自己的右眼。
他低声道:“我待会儿可能会睡一段时间。”
艾莱恩笑了:“没关系,我守着你。”
时倦右眼的金色彻底褪去。
而随着眼睛颜色的恢复,他身上那股拒人千里的疏离气息同样开始消散。
连带着一起消散的,还有他为神的力量。
浓重的虚弱感铺天盖地地涌上来,时倦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萎靡。原本还算清晰的视线刹那间,彻底黑了下去。
艾莱恩下意识抬手接住了时倦脱力的身体,碰到对方冷得近乎刺骨的皮肤。
对方睡着了似的闭着眼,落在他脖颈间的呼吸却低微得几乎叫人错觉,像是随时随地都能消散在这茫茫天地里。
他双手微微一僵,心跳忽然毫无缘由地漏了一拍。
光罩外,一众血族围在阵外,思绪刚刚恢复运转,便看见阵中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情形。
原本应当是时倦和安亲王对峙,而艾莱恩被一箭贯穿身死;可现在,原本对峙的两人便双双倒地,反倒是他们以为已经死亡的血族竟然重新站了起来。
……这一闭眼睁眼的功夫,他们究竟错过了些什么?
别说跟着安亲王的拥趸们临到喉咙的欢呼还没发出来便卡在嗓子里,就连原本就随着古堡中这位主子的血族们都纷纷噤声,半天没发出一个字来。
唯一不会随他们的悲喜而变化的,只有中央那座法阵。
扮演安亲王的深也死了,古阵不需要再斟酌自己力量究竟该交由谁来继承,阵石一块一块得浮现出光芒,终于彻底运转开来。
古老的阵法霎时红光大盛,将头顶这整片天空都刷成鲜艳的颜色。
神秘的,沉重的威压透过围绕的光膜,源源不绝地溢散出来,压迫得人几乎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