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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外套下意识扭头,意外发现很巧的他的室友竟然也回来了,还破天荒戴了顶黑酷的鸭舌帽。
脑袋微微垂着,鸭舌遮住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帽檐下挺立的鼻尖轮廓清隽的下颌。
不知是不是赶了一路过来的缘故,沈修然今天的脸色看起来比平时还要苍白几分。
“班长?”
江妄惊讶一闪而逝,很快扬唇开,为自己今晚不用一个人睡一个宿舍感到开心:“这才假期第一天,你干嘛不在家好好多休息两天,这么快就回来——”
可惜话没说话,就被对方一个抬头的动作堵了回去,表情从散漫转为错愕只用了短短半秒。
不为别的,只因为江妄到这时才看见他帽子底下缠在额头的白色绷带,以及上面还在不断渗透扩大的鲜红血迹。
绷带下伤口严重程度可见一斑。
“……”
“……靠?!”
江妄脸都皱紧一团:“你这是什么造型,放假跟人打架去了?”
沈修然不说话。
江妄这回没耐心等他了,三步并做两步迈到他面前,没过多思考,直接一手攀着他的肩膀一手揭了他的帽子凑近仔细查看伤势,神色越见焦躁。
“啧,这谁给你处理的?”
“到底是想给你止血还是嫌你死得不够快?”
第39章 塌陷多留一会儿吧
江妄急躁拉着他就要往外走:“去医院, 再拖下去说不定你就要因为失血过多变成一具尸体了!”
沈修然站在原地不动。
江妄力气比不过他,头疼地啧了一声:“沈修然,你是小孩子吗?受伤了还耍小脾气不去医院?”
“你是外伤, 不是病, 又不打针,怕什么?”
沈修然面无表情抽回手:“不需要你管。”
江妄蜷起空下来的掌心,不知道这人在倔什么:“现在这里就我们俩, 我不管你谁管你?你自己管得了吗?”
盯着一脑袋包扎潦草的伤就这么回了学校, 看这样子不像是准备自己再捣鼓一下的, 他能指望他什么?
“死不了。”
他猜得没错,沈修然是真的打算放任不管的, 这样的情况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他不是娇生惯养的少爷,没那么娇弱。
拒绝了江妄,回到座位拉开椅子, 坐下瞬间晕眩兜头袭来。沈修然面色难看地闭上眼睛,弯腰趴在桌上,埋首进臂弯。
江妄:“……”
这还死不了?
他怎么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咽气了?
江妄翻个白眼, 硬气地扔下一句“行呗, 不管就不管。”, 然后干脆利落带上钥匙转身离开了宿舍。
宿舍里只剩沈修然一个伤员趴在桌上, 奄奄一息。
但真像说的那样就不管了?
当然不可能。
口是心非的酷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距离学校最近的一家药店, 仔细买了处理伤口需要用到的纱布棉签和药水。
临走忽然想起方才拉沈修然手时略高于常人的温度,又掉头回去找到店员:“可以帮我再拿点儿感冒药和退烧药吗?”
再回到宿舍时, 不听话的“小孩儿”还一身低迷在桌上趴着。
饶是动作未变,江妄还是敏锐发现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靠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湿漉的沐浴乳味道。
“……”
“……”
“不是吧大哥, 你洗澡了?”
这波江妄服气的。
他觉得就像个不受待见的老父亲,操碎了心:“你这生存常识为0啊,不知道新伤口不能碰水的吗?”
任他怎么说,沈修然就是不搭理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只留他一个冷漠不识抬举的后脑勺。
江妄有那么一瞬间都怀疑他已经安详地去了。
……算了。
江妄认命呼出一口气。
自己的室友,自己的室友……
默念十遍,走过去将刚买的一大袋子东西不客气地搁在沈修然桌上。
沈修然头脑昏沉,洗完澡更昏。
出来便没了力气,一身疲惫趴在桌上,意识已经在逃避痛觉的自我保护下坠入梦境。
直到窸窣一阵动静在耳边响起,他被从睡眠吵醒。
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下意识抬起头,下颌一热,被人顺势托住下巴将他与桌面拉开距离。
从趴着姿势被动变成了往后靠坐在椅背。
托着他的手没有放开,怔忪间,他看见江妄弯下腰靠近,动作灵活又小心翼翼地解着他胡乱包扎的绷带。
扫见了桌上一堆的药。
或许是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是对方有意无意释放出信息素制造出的环境太容易叫人放松警惕,是去而复返让他觉得意外。
所以这些或许加起来,让他一时忘了推拒,间接放任了对方对他的脑袋为所欲为。
江妄看着连血都没能完全止住的伤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伤口情况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严重,至少没有到要缝针的地步,在他可以处理的范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光是清理伤口就花了近十分。
江妄靠在桌沿弯着腰,一手托着沈修然的脸,一手拿着沾了药水的棉签,动作放得很轻很轻。
漂亮一双眼睛微微睁圆,色无比专注,生怕多用一份力气,就会弄疼手底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