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城没有门禁。
    不过不同于天昼大陆的焱狼城，凤鸣城城墙高耸、防御森然。
    一支支护城卫队在城中穿梭，其中甚至不乏不死境的强者，大街小巷更是镌刻着的天阶中品法阵。
    很显然，凤鸣城开放门禁，是为了招揽商家和顾客、促进商业繁荣。
    而严苛的防御体系与强大的守城部队，则是最大程度上保证这个交易环境的安全和公平。
    “天策，怎么样，那个姓宋的不说、妖灵真泉你要不要争一争？”
    行走在宽敞的街道，感受着四面熙熙攘攘、热闹之极的人流，鬼舞秋一面浏览、一面传音。
    两人身份特殊，真正卷入土著强者的纷争之中，其实并不特别理智。
    清风阁的典籍中，对于妖灵真泉的描述颇为详细。
    两人先前只是没想到这一届争夺就在左近，其他不过是故作姿态而已。
    所谓妖灵真泉，在许多典籍的记载中、与凤鸣城外八百里的禁空法阵一样，同样是一处凤凰遗迹。
    准确来说，妖灵真泉是一个不清楚来源、不清楚所属、同时不清楚运转机理的大型聚灵法阵。
    每隔千年左右，便会积蓄足够的妖灵力量。
    妖灵进入其中，便可以极大的提升修行速度、突破瓶颈、妙悟无穷。
    “争自然是要争，金砖估计是没什么兴趣，但我和糖球、特别是糖球，借助这妖灵真泉，说不定有可能直接突破瓶颈、晋升到幻形境。特别是其修炼太古妖神之体、激荡无上神力的太古妖神诀，极有可能借助妖灵真泉的力量大幅提升。”
    楚天策轻轻摩挲紫峰戒，却是并没有着急将糖球唤出来。
    若只是他自己，或许还会稍稍犹豫一番。
    但相比于自己，更需要这妖灵真泉的、其实是糖球。
    至于金砖，其境界高绝无比，这种加速修行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妖灵真泉每一次争锋的规则都有些不同，先探探风声，若是合适、就找那姓宋的也无妨。”
    鬼舞秋点点头，花费灵石不是问题。
    赚取灵石的目标，就是有价值的花出去。
    关键是要好好分辨，那青袍男子是不是别有用心。
    在角逐妖灵真泉的过程中、真正有资格走到最后的，绝大多数都拥有顶级血脉。
    而顶级血脉的妖兽，本就是一笔足可以让人眼红心热、甚至心黑手狠的巨大财富。
    …………
    凤鸣城极其广阔，但城市的规划却是显得颇为凌乱。
    几个顶级商会，零零散散、将城区划分为几个不太规律的商区，彼此之间的业务也多有重叠。
    整个凤鸣城，与其说是一个大城，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处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摊贩和商号。
    楚天策和鬼舞秋一路前行，足有超过百丈宽的巨大街道，因为千奇百怪、大小不一的生灵汇聚，竟然隐隐有些摩肩接踵的拥挤感。或许是受益于巡城卫队的强势，这拥挤之极的城市、上自幻形境、下至神火境、真武境、元魂境，竟然意外的平静。
    哪怕肩头脚下稍稍磕碰，也大概是瞪一眼、暗骂一句，便即各自离去。
    “资料中凤鸣城的城主是一尊半步净土，先前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鬼舞秋望着四面、各个种族的升仙大能往来穿梭，神色隐隐变得凝重。
    单单是两人一路行来，这短短几千米的街巷，便即看到了超过二十个幻形境强者，几乎如同不曾修行过的凡人一样，虽然人流静静前行、亦或是在商号前随意挑拣、甚至肆意砍价，全无强者的威严。
    这样的画面，仅仅依仗巡城卫队的数量，根本不可能做到。
    必然存在一种无可匹敌的绝对力量，镇压气运、威盖四方，才能够做到。
    “如果当真是一位半步净土、甚至净土境大能，这妖灵真泉的争夺、还要好好权衡一番。”
    楚天策双眉微蹙，眼中同样泛起一丝丝凝重和犹疑。
    置身妖灵真泉，虽然不至于完全暴露血脉本源，但吞噬炼化妖灵精粹的时候，必然会展现天赋。
    天妖真经，熊王血脉，一尊半步净土或许看不出这传承血脉的根底，却绝对能感受到其强横神异。
    三岁小儿，抱金过市，简直是自寻死路。
    沿着街巷一路缓缓前行，大概半个时辰，一座颇为高峻、造型却有些古拙的楼阁，出现在两人面前。淡淡的清香缭绕着，熙熙攘攘、嘈杂纷乱的人群，在进入楼阁的瞬间，却是都瞬间宁静下来。
    无涯楼。
    “以有涯随无涯，殆矣，就是这里了。”
    楚天策突然双眉一轩，嘴角轻扬。
    无涯楼，凤鸣城颇负盛名的商号。
    所谓“无涯”，自然是极言其包罗万有、无穷无尽。
    楼中颇为宽阔，大厅中便有数十个柜台，每个柜台上都燃着一支线香。
    清香缭绕，只是轻轻呼吸，便可以感受到一种心灵清宁、魂魄灵润的快意。
    “两位前辈，请随我来。”
    两人刚刚踏入无涯楼，便即有一尊不死境初期的蓝袍男子，快步上前、躬身一礼。
    城中甬道，一视同仁，但商号开门做生意、自然不可能将幻形境与真武境、元魂境混为一谈。
    楚天策点点头，没有多言，一路跟随蓝袍男子、径直走向三楼。
    从一楼而二楼、二楼而三楼，装点摆设愈发古雅，一个个柜台、逐渐变成了一个个隔断的虚空。
    甚至其中燃烧着的线香，品阶都渐渐提升到了天阶中品。
    哪怕是楚天策和鬼舞秋这等天阶中品灵魂，轻轻呼吸，都能够感受到一阵清润的快意。
    “两位前辈，不知是要采购还是售卖？”
    虚空隔断之中，桌椅是品质极佳的暖玉，美酒清茶、各色瓜果一应俱全。
    “无涯楼好魄力，这灵果、灵茶、灵酒，竟然是都是天阶、甚至不乏天阶中品。”楚天策双眉一轩，笑道，“既要采购，亦要售卖，除此之外、不知道贵楼有无关于妖灵真泉的生意。”
    说着，一枚空间戒指，轻轻放在墨玉矮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