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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晟景笑着问:“太子妃最近看的可是太上古经卷?”
“对呀,就是那本很高深的,我看了好几天呢,看得特别认真。”
不认真不行呀,这棋谱看起来实在是太难了,谢意颜看着看着就稀里糊涂。
以前练剑法的时候,师父还夸过他天资聪颖一学就会,什么剑谱他翻翻都能看个七七八八,可这都是谱,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要不是因为啃完了一整本的棋谱,谢意颜都不好意思来找小太子下棋,总觉得自己功夫不到家,怕扫了小太子的兴。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他好歹也是看了棋谱的人,还会自己摆残局,这回应该能接得住小太子的招了吧?
下棋嘛,谢意颜还是懂的,跟他比武一样,讲究的就是一个棋逢对手,就像他,每年打来打去都是那几个用剑的高手,一般的入阶弟子都没资格跟他过招。
下棋也是一样,不对,棋逢对手就是从这儿出来的吧?
不重要不重要,反正就是他得勤加修炼才能赶上小太子,这样下棋的时候才能痛快。
但有些人,在自己不懂的领域内,他其实没有一个准确的判断,单方面觉得自己多看两本棋谱,好生研究研究就能小太子过过招,却不知道,在棋艺一道,小太子那可是大宗师级别的。
而他,入了太子府以后才知道怎么摆棋子,换句话说,进了师门以后才知道扎马步是怎么回事。
除非得仙缘,否则,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跟大宗师一较高下了。
也有例外,比如,大宗师逗你玩让着你的时候。
“让孤想想,太子妃这一子落得实在刁钻,若孤走了这里,岂不是要失掉半壁城池?不可不可,还要再想想。”
谢意颜终于下了一手自己相当满意的招数,这会儿眼睛都快放光了,自觉自己为难到了小太子,并且觉得自己棋艺是大有进步,他还安慰小太子:“小景慢慢想,不着急,这一步是我才刚刚从棋谱上学来的,据说非常非常难,你慢慢想,不着急,我去添壶热茶。”
“好,太子妃先去,让孤再想想。”李晟景单手捏着棋子,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眼梢看见太子妃背过身去,悄悄伸手挪动了几颗棋子。
太子殿下也是头一回做这种不磊落的事情,别人在棋盘上做手脚,或偷拿一二棋子,或悄悄悔棋都是为了能赢一招,李晟景不一样,他再不出手挽救,这盘棋马上就玩不下去了。
太子妃这棋艺呀,真的不是一般的烂,他实在是烂到家了,看了几天的棋谱也没看明白,反而更加稀里糊涂,也是李晟景好脾气好耐心能陪他坐这儿玩,真要换个爱棋如痴的,太子妃这一手手能直接把人气到吐血。
得空还是得好好教教才行,不说能下得多好,出去不丢人就行。
“小景你想好了吗?”谢意颜端着热茶放到李晟景手里,让他暖着点。
这天已经进五月了,人家都换上了薄衫,就只有小太子,还是之前的衣裳没换过,不仅如此清晨或日落后还都得另外再加个披风,这底子亏大了。
指尖擦着李晟景冰凉的手指,谢意颜反手就握住,给他搓了搓,心里直发愁,也不知道师父老人家云游到什么地方去了,啥时候能回来,要是回来一定得让师父给小太子好好调理调理,师父是高人,他那等弱的身子骨都让师父给救回来了,再医一个小太子简直绰绰有余。
指尖忽然一暖,李晟景手里的棋子都差点没拿住,心里一阵无奈,另一只手推了推太子妃:“别总是握我的手,你这样也太……”
太什么了?李晟景想不出来,他便是想得出来也说不出来。
太子妃在他面前是越来越不注意,之前还一直用着尊称喊着殿下,现在没人的时候就是一口一个小景,叫得好生自然,甚至连握他手都已经成了习惯,只要太子妃递过来个什么东西,李晟景伸手去接,下一瞬两个人的手指就总能碰触到一起,然后太子妃就会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的手。
“我摸摸手凉不凉。”
说着跟现在一模一样的话,让人挑不出一点儿的错处出来,却又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
大概是因为太子妃实在是太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反而让李晟景自己觉得有点多想了,太子妃原本就是很体贴的人,又向来不拘泥于这等小节,倒是他,夜里都靠着太子妃取暖了,怎么还忽然在意上这些?
有了大的“练舞”场,谢意颜就撒欢了,连着好几天都跑去使劲儿疯玩,他已经被憋得太久了,就想活动活动,虽然没人拆招喂招,但自己练几下还是很开心的。
至于太子府上的侍卫以及新进来看门的朱衣卫们,目不斜视巡逻而过,太子殿下交代了,不该过问的,休要多问。
至于为什么他们的太子妃如此这般又这样那样的,这是个谜,谁也不知,谁也不敢瞎揣测。
“殿下,卢州李家庄老庄主被杀,李家的安息剑谱被夺,现场留下了这张面具,以及干枯的海棠花。”
周方脸色很不好看,这已经是第二起案件了。
“卢州虽不在经济卫管辖范围内,但这李家在当地是望族,是江湖上有名望的门派,这次李庄主被杀,剑谱被夺走,已然在江湖上引起了纷争,不少江湖人都往卢州去了。”周方叹气:“这些江湖人一旦聚集,必然生事端,卢州府衙已经屡上奏折,请朝廷派人增援,护当地百姓安危,免受这些江湖人的滋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