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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的。”他刚打发走白离,李晟景就已经睁开了眼睛,半撑着身体要起来:“早朝不能耽搁,必须得去。”
“什么必须得去,就没有必须的事情,晨晨初又疼一次,你才闭上眼睛多久,这会儿就早朝,那劲儿还没缓过来,天下大事再重要,也不能豁出身体去。”谢意颜看着小太子苍白的唇,赌气的话直接就脱口而出:“再说,你现在还只是太子,天大的事情上面有皇帝下面有百官,便是休息几天又怎么了?”
李晟景依旧坚持要起来。
“你这话说得没道理,快点,不然一会儿该耽搁了。”
他现在已经能很习惯地麻烦太子妃,被谢意颜抱来抱去也不会觉得不自在,甚至还能催一催,哪知这一催,就直接把太子妃给催毛了,谢意颜伸手一按,把小太子重新按回来,扣到自己怀里:“不许去,也不看看你现在的脸色,上什么朝,白离给殿下告个病假,今日不朝。”
说完把腿还蛮横地压在李晟景的身上:“睡觉!”
李晟景哭笑不得:“别闹。”
“谁闹了,就不去,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拿来也能处理。”谢意颜说着就替小太子委屈:“我爹还有偷懒不想早朝就请病假的时候呢,小景你真生病都不请假,反正这三天不许去,后面看木神医怎么说,看你这样我心疼。”
“你压着我了,胸口闷还怎么睡觉?”李晟景动了动胳膊,谢意颜才抬手往下移了一点儿,手放在小太子的腰上,闭着眼睛想,小景的腰真的好细呀,他一只胳膊都能圈住,抱起来也很舒服,刚刚好。
“子安,你知道眼下这场景叫什么吗?”
“叫什么?”
“恃宠而骄。”李晟景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一点笑:“古往今来怕也只有你敢这样做了,睡吧,再睡一会儿,还有正事要办。”
谢意颜琢磨了一下恃宠而骄这几个字,想问问小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可看着李晟景已经闭眼睛睡觉了,脸色还苍白着,他又不忍心打扰,只能自己干瞪着眼睛挺尸。
小景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呀?不然他为什么说恃宠而骄?这个恃宠而骄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是宠了吗?那宠跟喜欢又是不是一个意思?想呀想的,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
按照木神医的要求,李晟景是老老实实泡了三天的药浴,也生生疼了三个晚上,谢意颜始终都陪着,这三天李晟景都没去上早朝,对外说是偶感风寒应付一下。
这借口能应付得了外面的人,却应付不了宫里的人,皇后听完下面的话,眉心蹙着:“去请定安公主入宫,本宫有事与她商议。”
大长公主来的时候,皇后正在看书,她接过宫女的扇子自己给皇后扇着凉风:“凤儿可有什么紧要的事儿?怎么着急忙慌把我叫来了?我那儿还摆了戏台子,一曲没唱完我就巴巴过来了。”
皇后抬手挡了下她的扇子,放下书问:“太子三日未上早朝的事你可知道?”
“没上朝?”大长公主摇摇头:“不知道,难道是病了?太医去看过没?”
“不曾宣过太医。”皇后叹气:“那孩子素来要强,便是病着也未曾三日不上朝,我有些担心,不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不是在太子身边放了几个嬷嬷吗?”
“上次就让他给撵回来了,哪儿还有什么人。”皇后按着眉心:“那孩子大了,主意也正,他不喜欢我总看着他,只是这三日不上朝,实在是有些过了。”
“说不定是人家小两口……”大长公主话说一半赶紧收回:“我说着玩的,咱景儿不是那等耽于享乐之人。”
“凤儿你担心什么?”
皇后示意左右退下,才说道:“前日户部尚书的事儿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什么看法?那张九棕早就该收拾了,咱景儿雷霆手段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大快人心。”
“是杀他一个措手不及。”皇后叹气:“太子早就有意弹劾张九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只可惜手中一直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不能拉他下台,怎么这会儿忽然就雷霆手段了呢?”
“你是说……”大长公主明白过来:“景儿拿到朱衣卫的秘册了?”
她立刻高兴起来:“这不是好事吗?那朱衣卫可是认主的,便是在我手里这几年,也只是护卫我周全,听我调令安排,可那秘册朱衣卫是只给皇上的,景儿拿到秘册,说明他已经收服了朱衣卫,这不是好事吗?你担心什么?”
“事有两面,我没想到他动作会这么快。”皇后有些头痛:“这个时候,户部那边那么大的动静,张九棕连同党羽被彻查得如此干净,难保不会有人想到秘册上,若是如此,那朝中自然人心惶惶,更何况皇上那边,怕也会有动静,我怕因此事让太子在朝中举步维艰,现在动用秘册为时尚早,他心急了些。”
让皇后这么一说,大长公主也点了头:“确实是急了些,你怕太子后续还有动作?”
“他现在自己有主张,刑部才刚刚整治没多久,后面就动了户部尚书,我怕他冒进,现在还不是时候。”皇后眼里带着忧思:“那孩子你是知道的,他心思重,如此大的动作实在不是良策,他这么一动,朝中那些底子不干净的大臣难免心中忧惧,若在这个时候惹出别的乱子那才是得不偿失,那些人留待日后慢慢收拾便可,这个时候该缓缓就缓缓,逼急了对太子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