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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爷格局小了些。”谢意颜打开扇子,笑得别有深意:“偌大个陶城,周爷怎么就把自己局限在此?赌坊的生意是好,可到底是有些……容易惹是非,别的不说,就我们刚到陶城来的那晚上,多血腥呀,万出了事儿,对周爷你的名声也不好,人家可不会说什么你是正经生意,只会说你周茂放高利贷,草菅人命,说你挣的钱上面都沾满了人血,诅咒骂你都是轻的,哪比得上人家那有心计有谋略的,什么都不做,由着你在前面冲锋陷阵,他自己倒是把钱都挣了,还白落个好名声。”
谢意颜这话就是明指孙家的。
孙家开的是钱庄,就算放高利贷走的也是周茂那边,说来也是在赌场里借了高利贷,他把钱挣了,骂名都让周茂给担着,当然,本地人肯定知道他们是沆瀣气蛇鼠窝的,但架不住这两个人原本就心里面有嫌隙,只要稍微挑挑,就能往火上浇油,谢意颜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你说孙简?”
果然,这话说,周茂的脸色就变了,直接打发走了那倒酒的女人,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谢意颜赶紧说道:“不是,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知道你们两家关系好,说这话实在是不应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罪过罪过,我赔罪,我先自罚杯。”
“大公子客气。”周茂赔了杯酒,然后又问谢意颜:“此话何意?”
“其实我也不太懂,是小景跟我说的。”谢意颜爱妻人设坚决不倒,端出来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其实小景还犹豫要不要在陶城,我们住了几天之后他才做的决定,小景当时犹豫时说陶城千好万好就有天不好,颗老鼠屎坏了锅的粥。”
“是说孙家?大公子不妨详细说说。”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都知道你两家关系好,亲如兄弟般的,可问题是你把人家当兄弟,人家有没有把你当兄弟呀?”谢意颜苦口婆心:“我们才来几天呀,大街上听到的全是说周爷你这边开赌场多祸害人,放高利贷让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说法更是比比皆是,可那孙家就不样了,说起来就是什么青年才俊,又是铺桥修路又是乐善好施的,说得跟他是陶城第大善人样,可实际情况真是这样吗?”
谢意颜这话也是李晟景才教给他的。
不能说全是实话,但也没什么假话,在陶城骂周茂的人确实比骂孙简的人多点,尤其是那些年轻点的,不知道这两家里面弯弯绕绕的那些人,多半都是骂周茂的,而孙简为人要比周茂多些的城府,这也是为什么李晟景选了周家作为突破口,孙简更道貌岸然些,就是喂颗毒·药外面也要裹层蜂蜜,把自己装得老好人样。、
这点,周茂自己都是心知肚明的,从前他是不屑顾,也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现在谢意颜老话重提,而且捡着重点重提,直接往周茂的心窝里扎刀子,他怎么可能还不在意?
“外面骂你骂得那么厉害,赌咒骂你断子绝孙的都有,可他孙家呢?”谢意颜心直口快就把断子绝孙的话直接秃噜出来,然后继续往下铺垫:“好家伙,钱他孙家是没挣吗?你们两家关系好,这么多年了,你挣的钱他没分份?说什么玩笑话呢?说不定最后还都是你给人家打工,我怎么听说他现在还要给赌场加利息?这人也太不要脸了,以为自己有个钱庄就了不起样,他那钱庄里的钱是他自己的吗?那不都是陶城老百姓的?他能挣你怎么就不能挣?如果没有你在前面给他开路,他孙家能有今天?”
谢意颜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恼怒:“就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阴险狡诈了,根本就不是合适的合作伙伴,小景就是担心这点,陶城是千好万好,架不住背后有阴人呀,所以他才直犹豫不决。”
“那最后二公子怎么做的决定?”
周茂已经把谢意颜的话听见去了,原本还不怎么在意,这会儿周茂已经没了喝酒的兴致,甚至脸色都开始变得铁青。
他跟孙家不和不是天两天的,要不是因为两家的生意牵扯在起,周茂才懒得跟孙家有什么的牵扯,这谢大公子说得点儿也没错,这些年暗地里骂他的人少吗?可孙简呢?拿着从他这儿挣来的高额利息,扭头撒点薄利就赢了好口碑,凭什么?要是没有他这赌场,能有他孙简什么事儿?
局外人看得最明白,他捏紧了拳头,越来越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什么怎么决定,就这么决定了呗。”谢意颜语气轻松:“陶城是个好地方,走这儿我们以后能省下来笔很大的交通运输费用,小景思索再三决定还得干,至于老鼠屎,不就是个钱庄,我们不用他家的钱庄,小景都想好了,到时候我们两边的生意搭起来以后,直接弄个自己的钱庄方便又快捷,各干各的不跟他们孙家掺和,那种人太阴了,小景不喜欢跟那种人做生意,万哪天让人给算计了,还不够瞎折腾的。”
那语气里满满的骄傲跟自豪,根本就不带掩饰的,炫耀又嘚瑟的语气,好像他家小景就是最厉害的人,什么麻烦的问题都了他家小景手里,就都不是事儿,不就是个钱庄,看不惯他就弄他呗,干什么挣钱还要分他分?傻的吗?
周茂懂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正想往下问点什么,就听谢意颜又说道:“不过开钱庄也麻烦,我们又不是本地人,在本地开钱庄的话百姓不样信任,这东西就比较玄学,要是人家信任你,肯把钱拿给你管理,那当然是好事,你开了钱庄百姓都不上你这儿来存钱,那也是白搭,小景还没有想好,走步看步吧,要是实在不行,就只能我们自己开自己存了,虽然不挣什么钱,但总归是省心的,不用跟孙家这种阴险狡诈的人打麻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