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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着义子的符濯,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用指甲掐破了手心,眼睛却始终没有落在羿宁身上。
半晌,他笑了笑说:“待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好好和尊主叙旧了,不知尊主近来可好?”
燕煊状似思考道:“结契后自然是过得极好,就是有两条狗总是在家门前招惹,正打算寻个日子把他们剁碎了喂给魔马吃,”他顿了顿,又自顾自道:“看你这么多年还是这副毫无长进的样子,想必一定过得不好,真可惜。”
说着,他伸手捏了捏羿宁的腰,贴过去极其亲密的蹭蹭。
而羿宁却丝毫不推拒,反而十分宠溺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好一对天造地设两厢情愿的佳偶。
在燕煊说出可惜二字时,符濯的指甲硬生生断掉了两根,指尖的血混杂着掌心的血融合到一起,悄无声息地滴落到地面上。
“结契了,同谁?”符濯面色无恙,故作困惑的反问。
“和我。”羿宁笑着接上,落到符濯耳朵里就是赤luo裸的嘲讽。
他展开笑容,终于把目光落在了羿宁脸上,缓声道:“那真是恭喜。”
羿宁淡然收下,耳边却传来燕煊幽幽的声音:“看哪呢。”
“看你。”羿宁自然而然地接上,若不是微热的耳根,怕是连羿宁自己也当真了。
就像是他们真的结契一样。
闻思劫又干了一杯,嵇白发干咳一声伸手扣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继续倒酒。
“就算没结契羿宁也不可能是你的,你喝死他都不会看你一眼。”嵇白发难得对闻思劫说这么多话。
闻思劫咬了咬牙,甩他一句:“关你屁事?”
嵇白发:“……”
大殿内暗流汹涌,一个义子倒酒时忽然手抖打翻了茶杯,浇湿了嵇白发的衣服。
符濯淡淡看过去,那义子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认罪,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大殿内静可落针,其他义子都屏息凝视,大气也不敢喘。
半晌,嵇白发皱着眉,使个法术将衣服烘干了,什么都没说。
“手脚这么笨,诶,小九,叫我说你什么好。”符濯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说道:“去,给嵇将军重新斟一杯道歉。”
被叫做小九的义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给嵇白发重新斟了一杯酒,反反复复地念着:“对不起将军,我知罪了。”
魔族之间,素来没那么多规矩礼仪,更何况嵇白发本身就是个只看中实力的人,他根本不在意区区一个人类。
“行了,符濯。”嵇白发蹙眉道,他惯是烦躁符濯这副虚伪的模样。
虽说燕煊比他好不了多少,但毕竟是实力要强得多的。
四魔将里,咒邪的位子,本是符濯的。他们相识多年,彼此都清楚对方的实力。
他们这四人里只有小白那怂货才会惧怕符濯。
“将军说可以了,回来吧,小九。”符濯笑得柔和,语气听不出丝毫异样,只是在小九擦过自己身旁时,又低又快地说了声:“左手。”
左手是他刚刚打翻酒杯的那只手,小九整个人愣在原地,满眼泪水地想要再跪下来求饶,却听到头顶传来第二声:“双腿。”
他登时不敢跪下,只能睁大双眼痛苦地看着符濯。
说话或是哭出来,会被拔掉舌头。
他之前的八个“哥哥”,都是这么死的。
羿宁握着茶杯的手一颤,他缓缓拔出剑来,却被燕煊有些疑惑的按住了:“想杀他?”
羿宁闭了闭眼,把剑收了回去,还不到时候,他要先想办法从符濯或是这些义子口中套出符濯真身的所在地。
只是刚刚,他分明看到了符濯的唇语。
左手,意味着符濯要砍掉小九打翻酒杯的那只手。
丧失人性,走兽不如。
“燕煊,这几个义子……”他传音过去,话还没说完就被燕煊打断:“知道你要救,我还能拦着不成?”
羿宁尴尬的以手抵唇轻咳了声,燕煊这魔尊都快要被他训练出来了提前预判自己要说的话的本事,次次都能猜中。
“要是我既能收拾符濯,还能套出话来,上仙赏我点什么?”燕煊桌下的手轻轻挠了挠羿宁的手心,这次不是做戏给符濯看。
羿宁瞥他一眼,说道:“你想我赏什么?”
燕煊状似冥思苦想,许久才传音回来。
“赏我把在魔辇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可好?”
手心传来酥酥痒痒的感觉,羿宁反手攥住他的手指,稍稍使了些力道,捏的燕煊轻嘶了声。
就在燕煊以为羿宁又随意含混过去时,却听到羿宁撇开脸,低低出声。
“若你做的能让我满意,倒是可以考虑。”
燕煊一愣,浑身的血仿佛都冲进了脑子里。
“不许反悔。”
羿宁颔首。
反正一会,他就说不满意。
眼看燕煊迅速提刀起身,十分迫不及待的样子,羿宁轻抿了口茶水,在他身后说道:“别杀他,慢慢来。”
他要让符濯知道,他并不是圣人,他只是一个修仙论道的普通人。
也会恨,也会杀人。
符濯怔了怔,满是无辜地说道:“尊主,我做错了什么吗?”
燕煊笑了笑,说道:“你没错,只是我单纯看你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