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识人乌龙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李昭烟并无多想,只道是苏楚陌另有安排,反而安慰起沈意遥,“莫要担心,今日不会有人对我和王爷动手,这顶轿子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沈意遥自打亲眼看着杜子墉说不过苏楚陌,对苏楚陌便推崇至极,哪里会怀疑,只是问道:“往常清锁都与我在一处,这是王爷的轿子,不知道清锁……”
“多虑了不是,轿子本就是给人坐的,哪有那么多讲究,往常什么样还什么样就是了。”李昭烟只知道沈意遥在苏楚陌面前要乖巧些,却没想到即便苏楚陌不在,沈意遥都这样小心翼翼。
得了李昭烟的话,沈意遥乐颠颠地拉起清锁,“走,今儿我带你坐燕王的轿子,啧啧啧,这要是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下人们看着眼前这景象,心中忽然有些不确定了,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吗?可若是王爷心悦沈姑娘,王妃怎会对沈姑娘如此和善?
实在想不明白,下人摇了摇头,自己真是疯了,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和自己又没有关系,还是好好做事的好……
“哎呦,这是怎么了?”
轿夫手一滑,沈意遥所在的轿子往前一倾,险些将沈意遥晃出来。
“怎么了?”李昭烟还未上轿,听见动静赶忙回头,正对上了慌里慌张的轿夫的眼。
抬着轿子的人落了轿,手滑的轿夫忙不迭跪倒在地,“回王妃娘娘的话,小的手心出了些汗,不小心滑了一下,不是有心惊着沈姑娘的。”
沈意遥听了原由,摆摆手道:“没事,左右也没摔着,你擦擦手心的汗,咱们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是,谢沈姑娘。”虽是如此说了,轿夫还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要是王妃没有和沈姑娘换轿子,自己这一下可就要晃着王妃了,王爷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李昭烟怎会不知轿夫的想法,无奈地说:“你晃着的是意遥,意遥既然不在意,这事情就算过去了,快起来吧,仔细让王爷看见了。”
苏楚陌果然镇得住这些人,轿夫一想到苏楚陌看见自己跪在地上之后仔细询问的情景,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是是是,奴才后头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再不会出事了。”
也是巧了,这边刚说完,道路尽头便出现了苏楚陌的身影。
“怎么都在这里站着?”走近之后苏楚陌看着李昭烟道。
李昭烟抿了抿唇,轻声道:“妾身听说王爷让意遥坐前头的轿子,多问了几句,王爷这是要责怪妾身么?”
浑身发抖的轿夫满眼诧异,惊讶之下直接抬头看向李昭烟,王妃居然帮自己遮掩,自己真是太笨了,若不是胡思乱想就不会担心别人会知道自己想了什么,这样就不会紧张到出汗了。
“本王何时说了要责怪你,不过是看着你们久久不来,所以问一句罢了。”因为背对着轿夫,苏楚陌并未看见他的异常,只哄着李昭烟。
“那这便走吧。”李昭烟神情和缓了些,主动牵起苏楚陌手掌。
这已经是一种常态,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感到惊讶,只尽可能平稳地抬着轿子往外走。
本来稍远些的路都应当是马车,只是不久前这几天刚出现了马匹受惊的情况,近几日还是尽量不乘马车的好,省得百姓们一听见马蹄声就担惊受怕。
不过显然有这样的想法的人并不多,还是有不少人乘坐马车前往皇宫,两厢对比,百姓们偏向哪一边已是显而易见。
“燕王爷真仔细,这刚出了马车踩踏摊位险些伤人的事,他出门就改乘轿子了,不行陈大人,离皇宫那么近呢,方才直接骑着马就过去了!”
“还有许大人,许大人可是带人走去皇宫的,我还跟着看了一会儿,许大人可真俊俏……”
话语声接连入耳,杜子墉在带着轻微摇晃的马车中眯起眼,马匹受惊的事情正好在他进京前发生,他自然也听说了些,没想到堂堂燕王,竟还要靠这些手段笼络人心,真是令人失望。
到宫门口下了马车,接引的宫人已经候着了,却正是福公公,福公公向杜子墉见了礼,对驾车的小公公道:“你就在这里候着,宴罢送杜大人回去,莫要乱跑。”
小公公连声应下,将马车赶到一旁,在马车前的空处坐下。
燕王府的轿子渐近,正准备跟着福公公进去的杜子墉停下脚步回身,一直行至轿前。
轿夫不曾见过杜子墉,谨慎地停下脚步落脚。
“公主,你不愿回去也就罢了,可也不能总住在燕王府,我在福满楼住着,不如公主也搬过来,也方便照应。”似是明白了硬来没用,杜子墉竟然在宫门口卖了句惨。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马车里的人无理取闹,而杜子墉十分耐心地在劝说。
只是……公主?并未听说哪位公主与燕王爷走得近啊,不知道这位是?且马车前那人也眼生的很,看着不想朝中的。
消息灵通的已经知晓马车里应当是郦国长公主,在一旁等着看热闹
杜子墉没听到回应,多少有些不满,正欲再言,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杜大人这是在跟燕王爷与燕王妃说话?”
沈意遥?杜子墉立刻回头,只见沈意遥探出头来看着自己,眼中带着些不解,“你与王爷王妃说什么,奇奇怪怪写。”
“你怎么在燕王的马车里?”杜子墉彻底转过身,狠狠瞪着沈意遥,宫门口这么多人,全看见了自己犯蠢,沈意遥好端端地坐在苏楚陌马车里做什么?
杜子墉还没反应过来苏楚陌不在面前的马车里,只觉出马车里有两个人,下意识便道:“你怎可与燕王同坐一顶轿子,像什么话!?”
沈意遥更觉得莫名其妙,正要开口,杜子墉方才拦住的轿子中伸出一只手,缓缓将布帘掀开,“杜公公怎么又在造谣?本王分明与王妃在一处,到了杜公公口中却成了与沈公主在一处,本王不知何处得罪了杜公公,还请杜公公名言。”
这么多人看着,杜子墉咬了咬牙,提醒自己不能再说什么有问题的话,“我不过是看见了马车上的标识,理所当然地以为里面是王爷,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原来是这样,公主是贵客,当然不能怠慢,得坐府里最精致的轿子才行,本王便将特意为王妃赶制的轿子让人抬了来,有何不妥?”苏楚陌指尖捻起轿子前的丝绦,直直看着杜子墉。
“王爷,皇上还等着郦国的使臣呢,您看有什么话稍后再说?先去昭华殿吧。”福公公在一旁看够了热闹,忽的想起自己是来接杜子墉的,朝苏楚陌卖了个乖。
杜子墉正想结束话题,见福公公开了口,也便顺着台阶下来,不再开口。
苏楚陌懒懒看了福公公一眼,“皇兄身边儿的人啊,方才没瞧见,那就进罢,怎么诸位大人也在?”
稀稀落落的几位大人连忙想苏楚陌行礼,知道躲不开,只得表示自己刚到,相与苏楚陌一同进去。
“也罢,那就一起。”说着,苏楚陌跳下马车,回身将李昭烟搀下来,两人亲亲密密地往里走,身后几位大人连带沈意遥都不远不近的坠着。
“杜大人,王爷在朝中一贯如此,您莫要往心里去,便是皇上也是奈何不得王爷的。”话说的很是无奈,杜子墉听出福公公并非是在说笑,心中奇异地好受了些,许是觉得东临皇帝都奈何不得的人,自己吃了亏也不算什么。
心中郁气散了些,杜子墉舒展开眉心,“进去吧,已经耽搁了些时间,再晚些就不好了。”
福公公连连称是,带着杜子墉往昭华殿去。
天色只有一点点暗,却已有宫人持宫灯站着道路两旁,远远望去仿若萤火虫列了队。
“燕王,燕王妃到——”
来的稍早些的大臣都看向门口,苏楚陌却对这些视线视若无睹,牵着李昭烟坐好,李昭烟在苏楚陌耳畔低语几句,苏楚陌朝身后人招手吩咐。
沈意遥被带至苏楚陌与李昭烟下首的席位,李昭烟与沈意遥只隔了一个容人近处的窄道,两人相视一笑,李昭烟安抚了沈意遥几句,让她不必担心。
因着声音太小,其余人什么也听不到,好奇心重一些的已经心痒难耐。
一位位大人陆续到了,殿中除了最上头的位子与左边的一张席位之外都已经有了人。
不出片刻,门口的公公又开了口,“皇上驾到——”
众臣齐齐起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皇上抬手,“都好好看看朕身后这位,杜大人是郦国皇帝身边儿的红人,代表郦国前往东临,此次设宴也正是为了给杜大人接风洗尘。”
席间官员大都知道,也已告知家眷,并未有人惊讶,只道:“杜大人好。”
杜子墉回以郦国的礼仪,“诸位大人。”
皇帝迈步落座,苏公公落后一些,领着杜子墉入席。
一左一右,杜子墉的席位正好斜对着沈意遥,他低垂着眉眼轻笑一声,“公主殿下,您何时归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