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保四皇子
国师对面的人不以为然,心中有些看不起国师的
小心翼翼,“皇帝做梦都想除掉燕王,你开口,皇帝只会顺着你的话去惩治燕王府,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国师还是有些胆怯,他确实可以推演天机,却只是跟着师傅是学了些皮毛,正因为他会,所以才更担心苏楚陌会认识什么有大本事的人,他如今锦衣玉食,说话也是一呼百应,若是执意动手,一旦出了差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都没了。
对面遮住面容的人如何不知道国师心中怎么想,开口道:“你莫不是忘了那些所谓的卦象是怎么应验的?”
怎么会忘,国师这才害怕起来,疫情蔓延之相是他们下了毒,官员细作的身份是他们告诉自己的,自己每一卦都应验不过是他们在配合,要是他们撒手不管,仅凭自己那些鸡毛蒜皮的本事能做什么。
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如今这个国师有多风光,一切败露之后就会有多狼狈,受人愚弄的皇帝,被戏耍的百姓,没有一个会放过他。
这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无法轻易脱身,偏他被风光的表象所惑,自甘堕入其中……
“好,我会照你说的去做,希望你能说话算数。”挣扎良久,国师还是认了命,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不如就抱紧了皇帝的大腿,想必皇帝不会看着自己被燕王如何。
对面的人这才满意,又道:“四皇子还有用处,你去皇帝面前保下他,只消让皇帝再查一遍,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安排。”
上次说是国师殿被动了,实际上不过是这人让国师算计苏楚陌,只是到了紧要关头国师忽然退却,虽然生气,他们还是帮国师遮掩了过去,伪造了些线索,只是那些线索被人刻意引导,栽到了四皇子身上。
“知道了,你走吧,待久了容易被人发现。”国师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一件事也是做,两件事也是做,又有什么好拒绝的。
送走那人,国师换了身衣裳去见皇帝。
刚送了一批折子到乾清宫,福公公一出门就看见国师远远儿地过来了,连忙又反身回去。
“皇上,奴才瞧着国师大人往乾清宫来了。”
皇上立刻搁下沾了朱砂的笔,“你在门口候着,国师来了直接请进来,不必再通报。”
福公公弯腰应了,退出去在门口候着。
国师走到跟前,见了福公公和颜悦色的,“劳公公通传一声,贫道找皇上有事要禀。”
“皇上刚吩咐了,您来了请直接进去呢。”福公公乐呵呵地说着,帮着推开了门。
国师次次来找皇帝都有事情,皇帝这次原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哪料国师一进来便道:“皇上,贫道今日入定,脑中隐隐有声音言贫道误了皇家子嗣,贫道心中惶恐,近日牵连到的仅有四皇子,请您让四皇子入宫一趟,容贫道测算一番。”
“不能就这么算吗?四皇子府邸离皇宫并没多远,应当不会有什么影响。”皇帝不怎么想见苏炎轩,苏炎轩现在又在禁足,就更懒得让人去叫。
国师闻言却面露难色,最后坦言道:“天家之相不同寻常百姓,贫道不敢托大,否则也不敢来劳烦您,贫道知晓四皇子正在禁足,如若不然,贫道去一趟四皇子府上也是可以的。”
护国寺的方丈也说过皇家之人命格难测,国师又这样一说,皇帝琢磨了一下,看了苏公公一眼,又想着国师还在这里等,又叫了福公公,“你去传旨,让四皇子进宫一趟。”
“还有其家眷。”国师补充道。
“家眷?”皇帝一下没反应过来,四皇子似乎还未娶妻,何来家眷。
还是苏公公在一旁提醒道:“四皇子成年时纳了位妾室,是那位大人家里的。”
如今不能明说的可就那细作一人,皇帝眼皮子跳了跳,“让他带着那妾室一起来。”
得知皇帝宣自己进宫的苏炎轩喜不自胜,又顾及这身份,极力压下自己嘴角的弧度,只是听福公公说皇帝要他带着那妾室是有些疑惑,却也知道福公公与自己不熟,问了也未必会说,于是让人去叫妾室。
在前厅站了会,那妾室久久不来,苏炎轩面上有些过不去,“女人家就是麻烦,明知是去见父皇也赶耽搁,实在是大胆,劳烦公公久等了。”
福公公与苏公公如出一辙的神态,慢悠悠捧着茶水,闻言道:“无妨,爱打扮也不是什么错事,背景要见皇上,庄重些也可以理解。”
苏炎轩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又让人去催。
“不好了,主子,赵夫人,赵夫人投井了——”去传话的下人着急忙慌跑过来,话都说的有些不利索。
“怎么回事,说清楚。”苏炎轩面色彻底沉了下去,皇帝跟前的人还在等着,看样子自己有机会翻身了,这时候怎么能出这样的事。
下人总算喘过气儿了,道:“奴才奉主子的命去请赵夫人,去时赵夫人已经收拾妥贴了,正带着下人往这边走,哪成想,路过那口枯井时赵夫人一把推开下人就投了进去,奴才瞧的真真儿的,赵夫人头朝下跌进去,动静大的很,肯定是救不回来了。”
“福公公,您看这……”苏炎轩听罢第一时间不是惋惜妾室的死,反而去看福公公。
福公公在宫里什么样的事情没听过,面不改色地饮着茶水,悠然道:“殿下,咱家也不瞒您,是国师去见了皇上,说您有冤屈,所以皇上才让咱家来的,是安排府中事宜还是随咱家入宫,您自行衡量衡量轻重。”
这就是在给苏炎轩递台阶了,苏炎轩明显是想入宫的,可他要是表现的太冷漠,这府里虽然多是皇帝的人,可谣言未必就传不出去,话落到旁人口中可就是他苏炎轩毫无人性了,妾室自尽,原由不明,他却一心进宫,会传成什么样子犹未可知。
福公公这话一说就避免了苏炎轩受传言所扰的景象,毕竟国师也在等他,万一是什么关乎百姓,关乎社稷的大事,总不能因为一个后宅妾室耽搁了。
“国师开的口?”苏炎轩显然没想到这事情会和国师有关,心中大惊,忙道:“福公公,我府中的事可以让人盯着,国师那头可怠慢不得,我这就随您入宫,只是这妾室未能一同前往的原因,届时还望您帮着解释一二。”
“好说,好说。”福公公答应了下来,二人往门口去。
果然,皇帝一听苏炎轩的妾室莫名其妙投了井,头一个疑心的就是苏炎轩,福公公也按着自己答应的帮苏炎轩说明了事情经过,证明这事情与他无关。
苏公公在皇帝背后暗暗朝福公公点头,示意他这事情做得好。
福公公皇帝还是信得过的,再加上他和苏炎轩没什么来往,没理由在这种事情上帮他,皇帝也就没再计较,只是看向国师,问道:“那妾室来不了,对您可有影响?”
国师指尖掐掐算算,半晌后睁眼,绕着苏炎轩走了几圈,面露喜意,“皇上,四皇子身畔隐隐的霉运正在消散,贫道前几日总觉得皇室子孙有异,却始终不知其故,如今那异象也不见了,那亡了的妾室正是害了四皇子的人啊。”
话落,皇帝不怎么确定地转眼去看苏炎轩,要说那妾室正好是罪臣之女,心怀异心也没什么问题,又是苏炎轩府里的人,要动什么手机确实比旁人要简单……
只是因着先前的事,虽然国师再三言明苏炎轩只是受奸人所害,皇帝却还是无法轻易就放下隔阂,却也解了苏炎轩的禁足。
然而能这样,对苏炎轩来说已经很好了,他适时做出一副痛心疾首之态,“燕儿往日端庄素丽,在府中也劳心劳力,府中没有其他女眷,燕儿便将上上下下都打点的极为妥贴,儿臣每次见她只觉得满意,却不曾想,她竟是存了那样的心思,儿臣有罪,儿臣不该轻信于人,惹出种种祸事,父皇慈悲,宽恕了儿臣,儿臣却难以饶恕自己,还请父皇继续让儿臣禁足。”
苏炎轩知道皇帝不会收回成命,是以特意如此让皇帝放下戒心。
不出所料,皇帝道:“说什么糊涂话,这么多天不出门就不觉得烦闷?识人不清确实是你的问题,可朕也不曾看出她父亲的问题,难不成朕也要禁足?”
皇帝整日待在宫里,与禁足有什么区别,只是地方更大些,还可以与外人来往罢了。
当然,这话苏炎轩只敢在心里想想,若是说了出来,禁足就当真解不了了。
“是儿臣愚钝,父皇日理万机,被那乱臣贼子侥幸存活实属意外,儿臣却分不出枕边人是好是坏,儿臣心中惶恐。”这时候只要使劲说好话就是了,试问这世上谁能不喜欢听别人奉承自己呢,哪怕明知道是奉承,心中也还是舒坦的。
皇帝便是如此,面上已经有了笑意,“你最该感谢的人是国师才对,是国师与上天交流,察觉你被冤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