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陶亭手上一抖，好不容易从别人手上得来的名画险些自中间裂开，“你说二夫人怎么了？”
    管家一看陶亭这反应就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想来也是，要是他知道的话怎么也不会对二夫人动手才是，可眼下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管家只好将陶亭离开之后的事情完完全全说了一遍，“大夫如今正在二夫人院里，您去看看吧。”
    “好，我这就去。”此时的陶亭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先前和二夫人生气的事，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不一定能不能活下来的孩子，到了他这个岁数，想再要一个孩子简直是天方夜谭，如今来了，难道又要走吗？
    “你去接他们？”燕王府主院里，原是到这里来找书的李昭烟听苏楚陌说起早朝时的事，不禁有些好奇，她也算着江宁宇他们来的时间，没想到不知不觉就要到了。
    苏楚陌不知再给谁写信，神神秘秘的，竟还掩着不给李昭烟看，只答道：“本来说的是陶亭去，我想着给他找些不痛快，就将差事揽了下来。”
    “你这人啊。”李昭烟有些无奈，枉她一开始以为苏楚陌是个多正经的人，现在时间久了，小性子和爱捉弄人的样子都显露了出来，不过这样也好，才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想着，李昭烟留意到苏楚陌手底下的信，随口问道：“这又是哪里出了事？我记得寻常的事情可是不往你这里送的。”
    “远处的事了，你连那个地方都没去过，听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的。”往常什么事情都告诉李昭烟的苏楚陌少见的敷衍了起来。
    这一藏，李昭烟就更好奇了，这些天在府里可无聊的厉害，沈意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整日里就待在她那小院子了，苏子玉和李昭烟本就不怎么亲近，没事儿就更不会来找她了。
    “能有多远，整个东临也就这么大，我可也是连郦国和蛮荒都去过的人了，你少搪塞我。”远处？李昭烟才不相信有什么地方在苏楚陌口中也能称得上是远。
    反正苏楚陌就是打定了主意不给李昭烟看，任李昭烟怎么说也没用，问急了就索性将信收了起来，“看来烟儿确实是无聊得紧了，左右后天要去迎蛮荒的客人，不如我先带你走一遍，就说是查看周边情况了，以免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可以出京城？”从上次苏楚陌说灵枫公主回来之后李昭烟为了安全起见就再没离开过燕王府，一听苏楚陌这话怎么能不激动。
    被李昭烟这急切的样子逗笑，苏楚陌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道：“迎他们可是要一路到最近的驿站去，少说也在出了京城十五里路的地方，又怎么只是出个京城那么简单。”
    李昭烟本就不了解这些，被人笑话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只要能出门就好了，笑两声又算什么。
    说走就走，苏楚陌让李昭烟回去换身轻便些的衣裳，又吩咐了阿七去让人准备马车，自己则留在书房里将未完的信写完了，交到专门送信的暗卫手上才作罢。
    若苏楚陌自己出门，那必然是骑马的，毕竟快些，也方便，只是和李昭烟一起就不适合骑马了，李昭烟一个女子，骑在马上久了难免不方便，再说，此行距离也不近，马车上好准备茶水点心。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李昭烟就急匆匆赶了过来，从她还有些急促的呼吸就可以得知，她多半是一路跑着过来的。
    “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又不会把你留下自己走掉。”苏楚陌扶着李昭烟让她平复呼吸，还不忘取笑李昭烟这心急火燎的样子。
    李昭烟嗔了苏楚陌一眼，实在气喘的说不出话，也就不与苏楚陌争辩。
    稍缓和了些之后两人往燕王府正们去，马车已经在门口停着了。
    “停停停！”搁着帘子闻见熟悉的香味，李昭烟立刻伸手扒拉住马车边框，将临时充当车夫的阿七叫住，“外头是云记点心铺子吧？”
    阿七偏头辨认了一下，哪里是云记的铺子么，分明是家打铁的，只好提醒道：“云记还在前面一些的地方，王妃要买点心的话，属下会在铺子门口稍作停留。”
    没想到自己竟然猜错了地方，李昭烟觉得有些窘迫，又碍于面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故作平静地应了一声。
    估计阿七也是意识到自己提醒的有些不妥，到了门口也只是将马车停下，没再跟里头的李昭烟说什么。
    翠月本就和阿七一起在外面待着，这时候倒是方便下去，一进门就跟老板娘打起招呼，“有新出炉的点心吧，隔着半条街就闻见了，每样都装一些。”
    “翠月姑娘来了，可有些日子没见您过来了，可巧，昨儿个刚开了年轻做好的蜜，今儿这是第一笼点心呐，让人给姑娘多装些？”燕王府可是她们铺子的大主顾，老板娘对着翠月殷勤得很。
    听说是新开的蜜，翠月也来了兴致，便道：“那就将这新点心多装些，其余的还是平常的量，我四处瞧瞧，你包好了叫我。”
    老板娘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每样都要啊，看来这燕王府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这么些日子不来，她都要以为燕王妃瞧上别家的点心。
    铺子里打下手的人可多着呢，翠月要的点心没多长时间就整整齐齐包好了，每一样外头还仔细用红纸标着名字，担心客人因为数目繁多搞混了。
    “翠月姑娘，您要多点心包好了。”眼瞅着最后一盘点心也包了起来，老板娘吩咐人再去拿一碟儿热乎的，不必包起来。
    正在一张桌子前尝点心的翠月闻声回头，手上还拿着半块儿点心，“就来，老板娘，我手上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点心吧？”
    老板娘仔细看了一眼，瞧见了专门在每一块儿点心上都缀着的小花，“就是那个，您尝着怎么样？”
    “是有些意思，你再留上一些，我们晚些路过你家铺子的时候带走。”翠月琢磨着府上还有沈意遥她们，本来那几个人就不怎么出门，应该还没吃过这家的点心，该给她们带些才是。
    本来以为今天就这样了，没想到还有，老板娘一时间更兴奋了，正好去端点心的小二过来，老板娘将点心往翠月手上一送，“您要的数目都包好了，这碟儿是送给您的，也剩了拆油纸，我看见燕王妃的马车了，王妃在上面吧？先给王妃吃口刚出炉的。”
    见老板娘热情成这样，看样子也不是能推脱的，翠月为了不耽搁时间，就先将碟子接到了手里，“麻烦老板娘让人帮着拿出吧，你瞧我这一个人也拿不上这么多。”
    翠月示意了一下自己已经端着一只碟子的手，又看了看摞起好高的点心。
    老板娘可是长眼色的，即便翠月不说，帮忙拎点心的人也已经在旁边候着了，闻言一人拎了些，将好大一堆点心轻易就拿光了。
    翠月空着的手从腰间取下银带子，正要给钱，却被老板娘笑吟吟地拦住，“不必了，王爷让人在这儿留了一笔银子，说王府的人来拿点心只管记账，什么时候银子用完了去燕王府知会一声儿就行。”
    “还有这事儿？”有几次是让别的下人来买的点心，算算日子，翠月已经好些天没来过这儿了，不知道这事情也正常。
    “瞧姑娘这话说的，我还能在这种事情上框你不成？姑娘快去吧，让燕王妃等久了可不好，点心都要凉了。”老板娘拍了拍翠月手臂，推着她往门口去。
    翠月也反应过来老板娘没有做亏本生意的道理，也就放心端着碟子走了。
    到了马车跟前，翠月先将手上热乎的点心给李昭烟递进去，“主子，这是老板娘给送的，说是新开了年前存的蜜，比新蜜要好一些呢，您尝尝。”
    李昭烟只给苏楚陌和自己各拿了一块，便将碟子递了出去，“你和阿七也吃一些，闻起来是还不错，等一下要放凉了。”
    想着反正马车里还有很多，翠月就没推脱，将碟子接了过来。
    很快到了城门口，没用李昭烟吩咐，阿七就将马车停了下来。
    城门口的乞丐们一看见燕王府的马车就很自觉地围了过来，也没听见有人哄闹，看着脏兮兮的一群人反倒有些像等糖吃的小孩儿。
    像之前很多次一样，翠月将马车里的点心都拿了出来，只留下几样李昭烟爱吃的，剩下的都分给了在马车前等着的乞丐。
    这里的每一个乞丐翠月都能叫上来名字，甚至递点心过去的空闲还聊上两句。
    “你今儿怎么一个人来的，姐姐呢？”轮到一个只到大人腰间的小孩儿，翠月看了看，没见到熟悉的身影，有些不放心。
    小乞丐先伸出脏兮兮的手将点心接过来，像是担心翠月会反悔将点心收回去似的，随后抿着唇一言不发，也不跟翠月说话。
    还是小孩儿身后的人帮翠月解了惑，“有个富足的人家瞧上了他姐姐，他姐姐给人做小妾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