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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八章 有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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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并非是送消息的人出来岔子,而是事情到了燕王府之后李昭烟去找苏楚陌,苏楚陌却将她拦了,只说让她等等,一等就到了现在。
    眼看着这几天姜月隐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李昭烟从昨儿夜里就开始发愁,今天是实在等不下去了,才跑到主院来找苏楚陌,谁料苏楚陌却还是这么个态度。
    “还等什么,那夫妻两个现在就在护国寺住着呢,月隐一个小丫头,怕是被骗了还不知道。”说着,李昭烟只觉得更担心了,连步子也停了,愤愤地看着苏楚陌。
    到底苏楚陌也还是禁不住李昭烟的要求,再加上他本来也没心狠到那份上,非得看着别人害姜月隐,于是松口道:“你不是说得了空便去看她么,那也不必让人去传话了,饭后我陪你去一趟护国寺就是。”
    李昭烟心里却正琢磨着如果苏楚陌还不松口的话要怎么办,闻言想也不想就说:“我不管,今天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等等,你说什么?”
    话已经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苏楚陌说了什么,李昭烟忙将后半句话咽下去,“王爷果真是个好人,善良得很呀。”
    “善良?”
    “可不就是,王爷之所以这么安排,想必是有别的打算,只是如今却因为我担心月隐就改变了原本的计划,我该替月隐感谢王爷的。”李昭烟可不怕苏楚陌,即便他此时故意沉下脸色,也没将李昭烟吓到半点。
    瞧着李昭烟这得意的样子,苏楚陌脸上的表情没绷住,露出了些许宠溺,“谢什么,不是你说燕王府便算作她的娘家,再说,那冯大人不蠢的话应该也发现了她怀孕之事,接下来她在哪里都不会影响我的安排了,自然没必要再坚持。”
    看着苏楚陌一本正经地给自己找借口,李昭烟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以免笑出声来,到时候苏楚陌一个恼羞成怒,再改变主意了可怎么办。
    不过……
    “你是故意让冯大人和他夫人知道月隐怀孕?”这一点李昭烟却是想不明白,难道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苏楚陌却故意卖了个关子,先一步迈步往院外走,口中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只要记着这件事情对她没有害处就是。”
    这一点上李昭烟从未怀疑过苏楚陌,先前的担心也是因为实在不清楚冯家夫妻两个是什么样的人,怀雅让人捎回来的信件上说得又有些吓人,才让她不时便要记挂。
    到护国寺时借机同冯家夫妻两个打了交道,见他们不像是会惹出什么事情来的样子,李昭烟稍微放心了些,却还是劝姜月隐去燕王府在京城附近的庄子里住几天。
    稳妥起见,姜月隐也答应了,说次日便去。
    姜月隐一走,冯家人也没继续赖在护国寺,前后脚跟着姜月隐下了山,马不停蹄又进了京城。
    虽冯大人是个地方官,但在京城认识的人却不少,一番运作之下也将话递到了冯答应那儿,父女虽未相见,该说的事情一件也没落下。
    钟萃宫东偏殿,已至深夜,冯答应屋里的灯光仍旧亮着,隐隐能看见她坐在桌前的侧影。
    眼睫微垂,看罢了信纸上最后一句,她伸手将灯罩微微抬起一些,漫步尽心地递了信纸一角在火苗上,顷刻间,上好的桃花筏便被火光笼罩。
    “小主,您这是——”
    一旁的丫头在看见冯答应将手往蜡烛上伸的时候下意识要拦,却到底没敢说什么,胆怯地低下了头。
    冯答应并没因着丫头的识趣就饶过她,冷厉的眸子紧紧将人盯住,倒像极了她那父亲,只是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学习的就是了。
    丫头便是低着头也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下不由惴惴,落在鞋尖上的视线也变得犹疑不定,唯恐冯答应会做什么。
    “你……”
    刚一听见冯答应的声音,丫头就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又不敢露怯,颤颤巍巍应了一声。
    “瞧你这幅可怜相,下去吧,让赵婆子过来一趟,今儿夜里你不必在屋里伺候了。”心里惦记着方才父亲心中所说的事情,冯答应没心思拿她取乐,轻易便饶过了她。
    丫头只恨自己没有生出四只脚,爬行一般狼狈地出了屋子,只是出现在院子里其他宫人眼中的刹那,她又强迫着自己恢复往日的镇定,不想让他们看了笑话。
    冯答应要维持自己在人前的形象,从来不会大声训斥跟她进宫来的这个丫头,也就没人知道看起来温婉和善的她私底下是什么样子。
    晨起时的微光并不刺眼,看惯了倒觉得还有些柔和,李昭烟站在院子里看下人们忙活,忽然升起一种想要参与进去的感觉。
    似是看出了李昭烟眼里的蠢蠢欲动,翠月适时上前一步,低声提醒道:“您该回房换衣裳了,王爷说今日府上会来客人,是您上次让人去请时没请动的那位。”
    那不就是苏楚陌的义父?李昭烟来了这么久也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个人,却一直没机会见上一面,如今人就要来了,紧张与好奇交织,顿时冲散了她刚才的念头。
    “你见过义父么,他是什么性子,可好相处,我该怎么跟他说话才妥当?”李昭烟一时急糊涂了,甚至忘了苏楚的义父离开的时候翠月还只是孩童,见没见过他都且两说呢。
    果然,翠月抿了抿唇,有些恼火地说:“主子这是什么话,奴婢小您两岁,老先生离开京城是奴婢还不在府上做事呢,哪里有机会见到老先生,您故意为难奴婢不成?”
    “啧,你这丫头脾气倒大,快别嘟囔了,是我忘了好吧,赶紧进来换衣裳。”李昭烟满脑子要见苏楚陌的义父,半句玩笑话也不想跟翠月说。
    一把将柜门拉开,李昭烟看着柜子里头各色的衣裳头疼起来,也是怪苏楚陌,一有什么新花样便要让人做了送来,若样式少一些,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侧边看见了李昭烟皱起的眉头,翠月很快凭借着多年来对李昭烟的了解知道了她在为什么发愁,目光在柜子里各色的衣裳上看过一遍,随手便拿了身偏淡的湖蓝色衣裳。
    “这件吧,既不失沉稳,也不怎么显老,倒衬得您更白了些,当是挑不出什么错处的。”将衣裳在李昭烟身上比划了两下,翠月肯定道。
    李昭烟向来懒得自己搭衣裳,对翠月的眼光向来是信任的,今天却看着她拿出来的衣裳颜色有些不满意,拧眉道:“不行,看着不大适合我,这身衣裳拿回来之后我就没穿过,万一不合身还要换,重新挑一件吧。”
    翠月觉得李昭烟在这件事情未免太小心翼翼了些,只是考虑到她确实也是第一次见老先生,况且老先生也是王爷很敬重的人,再怎样紧张好像又都可以理解,便转身到衣柜里重新去挑选。
    就这么折腾了好半天,李昭烟才总算是看上了压在角落里的一身衣裳,还是去年做的了,料子自是上等的料子,样式画图时李昭烟也提了些意见,只是放着时间久了也就忘了,如今一看见就觉得正适合今天。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等李昭烟准备去找苏楚陌的时候,阿七已经过来传话了,“老先生已经到城门口了,王爷刚出府,让王妃打点着府里的茶水点心。”
    “这就到了?”李昭烟还以为怎么也要到下午,正说好好问问老先生的喜好,免得第一次见面就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是,约摸在一炷香就到了,王妃还是紧着时间让人安排吧,原本让苏管家安排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坏就坏在老先生专门让人来知会了,说要看看王妃您在这些琐事上处理的如何,这不,王爷也说不好在这些事情上拂了老先生面子,就只能辛苦辛苦您了。”阿七常在苏楚陌身边,自是知道前因的,担心李昭烟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无意得罪了老先生,跟她仔细解释了几句。
    李昭烟听罢只觉得更紧张了,便如阿七所说,这些事情常是交给苏管家的,近些时候也是苏福来处理,她最多是感兴趣了跟着看看,自己哪里从头到尾安排过。
    看出李昭烟的慌乱,翠月安慰道:“您去选了要用的茶叶和点心样式就是了,府上下人已经伺候了这么多年,不会在其他地方出错的。”
    这话倒是在理,无论谁家,待客总是一套既定的流程,年岁久了,府上的下人自然也记得清清楚楚,今日只要不让年轻不懂事的小姑娘们出来就是了。
    心中安定了些,李昭烟理了理衣裳,往膳房去。
    城门口,苏楚陌刚瞧见因为须发皆白的老者,对方转眼又隐匿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着竟是在故意躲着苏楚陌。
    苏楚陌见状不由失笑,微微侧身嘱咐暗卫们不必跟着,自己也如鱼得水一般在人群里来去自如。
    幸而出门前就已经料到了老者的行事,早早易容过了,否则就苏楚陌这一张脸,一出王府就要被人一路围观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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