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在此刻诡异。
    这是一种悲壮，似乎冥土之上，有无数已经逝去的英灵在哭嚎，在怒吼，在宣泄不甘。
    人族不得昌盛？
    这句话落入殷郊耳中，只感觉心中一颤。
    从殷郊轮回在风身上世界，这个观念早就已经在其内心深处根深蒂固。故而，他才会选择人道一途，寻求超脱之法。
    但，正如孟婆所言，诸天圣人，不会放任人族昌盛。
    或许说到底，是他们早就知道了人族……和盘古之间的关系。
    而千古以来，圣人对人族的压制，也是历历在目。不说眼前的封神量劫，根本就是要断绝人族的根本，妄图将人族当作牲畜一般蓄养，成为供给他们信仰的来源。
    “圣人代天牧苍生……诸天万族，在圣人眼中，不过是蝼蚁。便如我等，尽管已经傲然于天地，但在圣人的眼中，生与死，不过一念之间，充其量不过是一只强壮一点的蝼蚁。”
    冥河老祖出声，语气之中，说不尽的落寞。
    如他所言，纵然已经是三尸准圣。但若是圣人真的想要抹杀，终究还是能够做到。便是冥河这等可以依托冥河不死的老怪，若是真的和圣人发生大战，冥河必死无疑。
    只是，圣人之所以为圣，并不表示彼此之间没有龌龊。故而像冥河这等强者，他们尽管不需要刻意拉拢，却也不会轻易斩杀。
    殷郊沉默以对，但气息却有些绵长，胸口略微有些起伏。
    这不是震撼，而是动怒。
    “圣人……何以为圣？高高神坛之上，竟是枯骨累积。苍生如蝼蚁，万族如草芥。如此之圣，不负大盗之名。”
    殷郊目光如刀，仿佛要切割开苍穹，望眼看去之间，口中淡淡说道。
    但一瞬间，幽冥之土上，有惊雷出现，仿佛从九天之上虚无之上，抛射而出，想要将一切亵渎圣人之存在，通通湮灭。
    而此时，不需要殷郊出声，冥河老祖便隔空斩出一剑，激荡的冥河之水，滚荡出无尽血煞之气，最后汇聚成一条血色的长剑，和天降惊雷在虚无之中碰撞。
    只见血色的长剑在一瞬间如同炸裂，滚滚冥河水成线，化成千万道剑气，瞬间攻击在虚空中的神雷之上，每一道剑气湮灭一道神雷。
    激荡只见，如同灭世之景，使得冥河之土焦灼，而后泛滥。就在这泛滥之中，猩红的土地如同泣血，血色雾气弥漫在虚空之中，好像要和这天雷一较高下。
    不过好在，冥河老祖的攻击已经彻底斩断了天雷之力，更是以无数道剑气化作一个圆盘，盘旋在虚空之上，经久不息。
    殷郊暗暗点头，他自问，自己的根脚绝对不会被圣人看出，此番谈话，也绝对不会有人知晓。那么此时的天降神雷，唯一的解释便是，这虚空之中，留有天道的意志，如同自己所猜想，圣人代天牧苍生，而这意志，便是巡查。
    这相当于天道自行演变的一种本能，对于一切亵渎，视若叛逆，故而才会降下天雷。
    殷郊嘴角一动，凌冽一笑：
    “冥河，操控冥河之水，给我斩过去。我要此方冥土之上所谓的天道本能，消失。”
    殷郊霸道开口，不容丝毫拒绝。
    但此刻，冥河老祖却表现出一抹为难。
    他知道，此方冥土之上，仰仗冥河之水，他战力倍增，但想要脱离冥河，斩向虚空，力量却是有所不殆，更何况，斩的还是天道的一抹本能。
    殷郊了然，而后将目光看向孟婆：
    “斩了它，这就是你的投名状。”
    殷郊说道。
    而下一刻，孟婆眼中爆发出精光。她知道，在殷郊说出这句话之后，就等于是已经接纳了她，乃至于他们巫族。
    故而此刻他没有丝毫的迟疑，控制冥书，直接操控地府之中，幽冥大土之上，数以千万计的猛鬼幽魂，直接疯狂涌入冥土之上的苍冥。
    这场面之浩大，阴森恐怖，缭乱人心。
    刹那之间，如同幽冥之土上，鬼兵乱世，想要翻天，悍不畏死一般，冲向那无尽苍冥之中，执行孟婆的意志，将此方苍冥，化作一方冥土。
    “这就对了嘛。既然是冥土，苍穹之意，怎可存在。”
    殷郊淡淡笑道。
    这已经算是断绝了孟婆的心思，殷郊的担忧自然是对孟婆的不信任。虽然他说的话，自己已经相信。人族和巫族之间，算是一脉同源。不过是如今的人族，尚未觉醒而已。
    但如今一来，孟婆既然敢在此刻动手，便已经表明了决心。否则，日后圣人秋后算账，可不是闹着玩的。
    片刻之后，冥书之上，传出无尽鬼泣，两同这冥土之上的苍冥，也充满诡谲阴森之感。
    殷郊知道，孟婆成功了。
    “冥书果然不凡，后土娘娘身化六道，如今再掌冥书，日后幽冥地府，无人可犯。”
    殷郊说道。
    而孟婆在此刻，却是直接跪拜：
    “多谢陛下成全。”
    殷郊淡淡一笑，但笑容尚未完全盛开，却再次僵持。
    因为此刻，许久为层变幻的道场之内，竟然再次滚动。寰宇星河之间，梦幻如彩，似乎是一个黑洞从星河之中诞生，而后就在这星河之中，遥远飘来一物。
    “人……这是人道的神器。我感觉到了。”辰南目露精光。
    “终于进化了吗？”独孤败天符合。
    殷郊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道场之内，双眼望向虚空，翘首以待。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