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无垠，鸿蒙无尽。
    这方世界，就是鸿蒙的世界。
    殷郊立在此中，愣愣看着燧人帝，从刚才的疑问，道燧人帝的迟疑，再到燧人帝表明自己的态度，种种之间，都让殷郊感觉到不同寻常。
    燧人目光悠远，望向苍茫。
    眸子之中深邃入海，但却又饱含沧桑。
    “我不愿接受，因为……我还不够资格。”
    资格？
    殷郊一愣，什么事情，竟然连燧人帝都自认为没有资格。
    “鸿蒙世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酆都一帝，更不是单纯的一个名号，或者是实力。”
    燧人帝幽幽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人族真的昌盛，鸿钧会如何？”
    燧人一叹问道。
    而殷郊的脸上又浮现出一道苦涩，人族昌盛？万古之后人族基本都是在圣人的把持之下，就算是三皇证道，同样难逃被囚的命运。
    而五帝的命运更是凄惨，人族想要真正的昌盛……遥遥无期。
    甚至纵然是自己身怀到道场神器，无尽作弊。道目前为止，都不敢说真正的超脱，只是一路前行，不曾有任何的妥协罢了。
    但纵然如此，人道不过才是初立，想要和天道之间形成拉锯，还有一段极为久远的距离。
    一念及此，殷郊的目光，也变得有些颓丧。倒不是为自己的来路，而是真的为人族的未来。
    “人道……昌盛？”
    他幽幽说道，而后看向燧人帝，又道：
    “人族想要昌盛，极为艰难。除非有一天，人人如龙，人人鸿蒙。方能真正做到人族立世，可以和天道之间，分庭抗礼。甚至……是镇压诸天。但想要实现，难！”
    殷郊没有丝毫隐瞒，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不错。九天圣人，并不可怕。他们心中同样顾忌天道，各自之间，也都在寻找超脱之法。但真正可怕的，是鸿钧。”
    燧人帝说话之间，再度深入，漫步在无边鸿蒙之中。
    而殷郊也不曾停留，紧随燧人帝的脚步而去，他知道，此一路，将了解到更多从未曾了解过的东西。
    呼吸之间，两人已经深入，在此地之中，每踏出一步，殷郊心头都会生出一种沉重之感。
    “此地？”
    殷郊疑惑出声，此地绝对不同寻常，以他如今的修为，一般情况下，断然不会产生这个沉重之感。那么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
    此地诡异。
    “你感觉到了？”
    燧人道了一句，而后一顿：
    “不错，此地之中就是红云的身化鸿蒙之地。你也可以理解为，是盘古大神倒下的地方。”
    燧人帝幽幽说道。
    “什么？你说此地乃是开天之地？”
    殷郊心头一震，感觉到极度不可能，盘古开天，怎么会在所在之地，怎么可能在这深堕幽冥之中。
    殷郊的情绪自然是瞒不过燧人的双眼，只见燧人弯身，如同匍匐，又好似是在感恩，将身体融入这鸿蒙之中。
    “或许难以置信，那事实正是如此。这里不是开天之地，但却是盘古倒下之地。”
    但燧人这么一说，殷郊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回应道。
    “这不可能。既然不是开天之地，又怎么可能是倒下之地。”
    燧人没有理会殷郊，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句：
    “没谁能让盘古死。一个能开天辟地的存在，会因为力竭而死？不过是天地初分，混沌阴阳不定。盘古是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才自愿倒下，身化大道。”
    燧人帝语出惊人，可以说是直接颠覆了殷郊的认知。
    盘古的陨落….竟然是身化大道。
    可既然已经身化大道，为何还会陨落？
    思考之间，殷郊已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为他身化大道，必须要陨落。因为他是天地之间，唯一的神邸，唯有的肉身之力，才能弥补这天地之间的空缺。双目化日月，四肢化四极。汗渍成江海，发线成星辰。身体之内，化作无尽地宝，深埋大地之中。而此地，就是他身化大道之地。也唯独在这里，那一道鸿蒙紫气，才能成为鸿蒙世界。因为这里，才是鸿蒙紫气诞生的根源。”
    “盘古化大道，定下天地之间生存的根本条件。天地感恩，降下七道鸿蒙紫气。而你可知，这七道鸿蒙紫气从何而来？”
    燧人帝问道。
    殷郊不置可否，心中虽有猜测，却不敢妄下定论。
    “这七道鸿蒙紫气，便是盘古的七魄所化。而盘古的三魂则化作三颗鸿蒙之心，处在鸿蒙之中。直到红云觉醒，化身鸿蒙，才为这鸿蒙之心，寻找道主人。便是如今你所立的天皇和地皇，以及正在奋战之中的黄帝轩辕。”
    燧人说道，但这并不是终点，不待殷郊发问，便直接说道：
    “而此处盘古的陨落之地，便成为这放天地之间，仅存的一角大道。”
    随着燧人的话语落下，殷郊心中怅然，当日便听伏羲有言，这天地之间，他斩尸之际，斩去的第三尸，曾告诉他。
    这天地之间，缺失一脚大道。
    而后来，玄女又在太上的身上感知道大道的气息，如今，又在此地，见到了这缺失的一角大道。
    殷郊正想开口，只听燧人帝再次说道：
    “正是因为这一角大道所在，才成为我人族，觉醒的唯一机缘。而也正因为这缺失的一角大道，才使得天地之间，出现了如今的天道。鸿钧所化的天道。”
    殷郊一愣，越发觉得在这个世界之中，自己所得知的天地隐秘，实在太多。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