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既出，天地皆惊。
    奉劝佛祖，回头是岸？这在诸天之内，无疑是一个笑话。
    但就是这个笑话，却让这天地动怒，神灵不安。
    一时之间，天象涌动，风起云涌。
    一语逆法，天地不容。
    阿难和迦叶一瞬之间，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一般，脸上都冷笑，越发峥嵘。
    “金蝉子，好个金蝉子。真是不知死活，用佛祖的法，来规劝佛祖。此一语，已经表现你大逆不道。如此，你还想普度，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你的野心，已经触怒天道，天道之下，我灵山才是佛之正统，亘古如一。“
    阿难说道。
    “哦，是吗？“
    江流儿声色不惊，对于这天地之间，突然出现的异变，没有让其心中恐惧，反而越发从容坚定。
    “不是吗你妄想普度，却用我佛之法，岂不是自我否定。还是说，你心中，从未将普度与我佛之法分离。不过是改头换面，想用我佛之法，慈悲世人，凝聚信仰？“
    迦叶说道，言语之中，隐隐带着一种兴奋。
    此次降临，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拦江流儿，要破去江流儿的普度之念，让这西游，重回正轨，将起灵山真正入天地苍生之心。
    但此时看来，江流儿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般威胁，他们甚至已经做好了以身侍佛的准备，但现在，却是发现，多此一举。
    如此开端，已经让他们对与江流儿大失所望。不，应该说是如心所想。
    江流儿越是不堪，他们能够达到目的的可能性就是越大。
    “诶！“
    江流儿却是幽幽一叹，不再理会阿难和迦叶，一步之间，竟直接跨过这最高佛塔，朝着虚空之中漫步。
    轰！
    毫无任何意外，江流儿的身躯，骤然之间滑落。
    这百层高塔，说破天，也不过三百多米，以一个人的肉身之力，须臾之间便会坠地。
    而江流儿，不过区区肉体凡胎，但却做出了这种找死的行为。
    这一幕，自然让佛塔之前的万民都看到了。
    所有人在这一刻屏息，但眼神之中，却是麻木，事不关己一般。
    尤其是在看清，是江流儿之后，更是连不忍的情绪，都懒得表现。
    “是那妖僧，他这是要自杀吗？“
    “是了，一定是他看到真佛降临，知道自己已经无言以对，想要用这方式，来了解自己的生命。“
    “活该。妖僧妖言惑众，对我佛不敬。身死之后，也断然无缘极乐之地，定然会被打入地狱之中，轮回受苦。“
    …….
    几乎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对江流儿抱以默然的态度，认为江流儿的死是必然的，根本不必有丝毫的理会。
    可就在此时，一道人影从佛塔之内出现，正是祭赛国君。
    “法师？不！“
    祭赛国君痛哭一声，身形快了几步，似乎要以肉甚之躯，将江流儿承载助一般。
    而起身旁的两个侍卫，此时也如同他一般，没有丝毫的犹豫，上前几步，想要做着他想要做的事情。
    这一幕，祭赛国万民震惊了。
    错愕了，迷茫了，错乱了…….
    这是他们的国王吗？为什么他们的国王会对这妖僧如此在意？
    他们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他们最害怕就是他们的国君，已经被这妖僧的妖言迷惑，不能再领到他们，虔诚向佛。
    当然，错乱的不止是他们，此时在祭赛国外，殷郊三人的目光从未间断过对江流儿的注视。
    江流儿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在眼中。
    当江流儿开口说出那句回头是岸的时候，殷郊都感觉啼笑皆非。但当江流儿从那佛塔之上，一步踏出。
    他也震惊了。
    当然，他并不认为江流儿是在自寻死路。佛塔登顶的江流儿，身上更是充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道韵，可以肯定的是，江流儿的普度之道已经再进一步。
    在这种情况之下，江流儿会选择自杀？连普度都去尝试？
    殷郊却是不信。
    这一种改变，石猴自然也能够看到，故而，此时他也如同殷郊一般，不闻不问。
    唯独猪刚鬣，对情况不明。见到江流儿从这虚空之中一步跳下，刚刚压制的情绪再次起伏。
    “你对江流儿都没有信心，那这西行之路，还有什么意义。你保送一个不能与西方灵山一争高下的小和尚到了灵山，又能如何？西行之路失败，你所求的，还有什么可能能够实现？“
    殷郊淡漠开口。
    对猪刚鬣委实有些无奈，甚至数次都怀疑，当年将猪刚鬣收服，加入这西游之中，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虽然只是随手而为，但现在看来，猪刚鬣在这队伍之中，反倒成了拖油瓶一般的存在。
    不过好在，猪刚鬣听话。
    听江流儿的话，听石猴的话，更听的他的话。
    这一句之后，猪刚鬣便沉默下来。
    “你心中愤恨，若是真想发泄，便去虚空一战吧。反正小白龙也跟了我们这么长的时间不是。若你能胜了那一头妖，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斩尸本我。“
    殷郊淡淡说道。
    当然，这不是赐予，而是激励。
    毕竟以猪刚鬣如今的修为来说，还是太弱了一些。
    “好。“
    猪刚鬣回答道。不过目光依旧转向江流儿所在，依旧有些不情愿。
    但正在此时，江流儿下降的速度却是慢了下来，好像这一段必死的路，已经被打破。
    见此，猪刚鬣心头一松，高举九齿钉耙，瞬间朝着虚空之外，追逐小白龙的方向而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