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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砚回了话,见自家大爷交代的事都办完了,便恭敬的告退了。
他一出去,齐灏便吩咐一旁的冯安,“一会儿派人将这匣子送去兴国公府交给茗乔。”
冯安应了声是,捧着匣子出去了,齐灏看着书案上剩下的这个匣子,想了想便伸手打开。
匣子里是两个小锦盒,掀开其中一个见里面是几料香丸,量并不多,大约二三十丸,外封上注着醒神香的字样。再看另一个盒子,里面也是香丸,不过却是有好几十丸的数量,外封上注着避暑香的字样。
齐灏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猜测这醒神香怕是昨日茗乔口中的那味。他随手取了一丸放在鼻翼下轻嗅了嗅,就觉脑中缓缓升起一股清明之气,早间处理公务后的疲乏隐有消散之象。
他不由心生诧异,想起昨日茗乔对宋子羡的纠缠就有些眀悟。
再取出一枚避暑香,这丸香倒没有什么异处,香味也只清清淡淡的。
他算算时辰,太妃那边应该清闲了,于是便将桌上的两个锦盒放进袖袋里,起身去了松鹤堂。
松鹤堂里,肃王与老太妃长谈一番后才刚离开齐灏就来了。
老太妃身边的齐嬷嬷瞧见他,就笑道:“才刚主子念着世子爷呢,不想世子就来了。”
齐灏面色有些清冷,道:“我听祖母早上请了太医?”
齐嬷嬷笑着解释道:“世子爷不必担忧,不过是叫了杨太医来请寻常的平安脉罢了。”
齐灏点点头,抬脚进了屋子。
进去时,老太妃正拿着一本册子,低头翻看,瞧见他就高兴的道:“世子来了,正好一块帮我翻一翻黄历,找个好日子咱们家好请了媒人去宋府商量下聘的事。”
齐灏在老太妃跟前,虽面上还是有些清冷,但神色到底柔和了许多。
听到是为了自己的亲事,他伸手接了黄历,一板一眼的翻了几页,问道:“祖母想挑个近些的日子还是远些的?”
老太妃道:“就挑最近的吧,这事尽快落定了我才好安心。”
齐灏点头,又往回翻了一页,道:“这月二十三和下月初九都是个好日子。祖母想选哪个?”
老太妃刚准备说话,就见齐灏紧绷的下颌,便笑着问道:“既都是好日子,世子想选哪个?”
齐灏被打趣,唇角越发抿紧,神色不自在的道:“还是祖母选吧。”
老太妃看他窘迫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道:“看来世子昨日是见到萦姐儿了。”
瞧这表情,该是心里满意的,她道:“你这孩子,自小性子清冷,又对女孩儿们不假辞色,难得你与萦姐儿有这样的缘法。”
齐灏被太妃打趣的浑身不自在,又想起昨日见到的小未婚妻的那双明亮的眸子,不由强调道:“祖母,那六姑娘年岁还小呢………”所以他并未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只是瞧着那姑娘顺眼罢了。毕竟是那样漂亮的小姑娘,怕没人不喜欢吧。
太妃笑道:“我知道,我知道。萦丫头年纪是小,不过俗话说的好,三岁看老,那孩子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又是宋府的老太太亲自教养出来的,她最是个敦厚温柔的性子,品性又极端正,将来进了咱们家自是你的福气。”
齐灏闻言,挑眉疑惑道:“祖母倒是极喜爱这位六姑娘。”他小时就常听祖母将这位六姑娘挂在嘴边,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如今在他的亲事上一向慎重的祖母相看了几家素有闺誉的京中闺秀后,却将当年的亲事重提,有意给他定下小他六岁的宋家六姑娘。
太妃听了孙儿的疑问,叹息道:“咱们家在旁人看来是繁花锦簇,可越是如此咱们行事才越要谨慎。你父王得圣上信重,管着兵部那摊子事,如今你当差了,又担负着圣上近卫之责。你们父子两个都手握实权,先前圣上年轻皇子又年岁小,倒还稳当,可近几年随着皇子们长成,咱们家一不小心就是烈火烹油,要惹人猜忌。因此这内眷的行事就得低调稳重才行。你是咱们王府的世子,未来的当家人,你的妻子必得能担起王府的主母之责才好。因此这人选既要性情聪慧,家教不俗,可出身却又不能太过富贵。”
太妃说的这些齐灏自然都明白。只是,“祖母就这么肯定这位六姑娘符合您的要求?”
太妃听孙儿这样问,笑了笑道:“世间之事哪里有万全的把握。不过是衡量得失后才选了最周全的那个。我对萦丫头是有些偏爱,一来是我与她祖母自闺中时就有交情,二来却是这丫头自身的好处。这孩子自小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你别看她整日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实则谁好谁不好她心里都明白着呢。这几年长大了,我瞧着是越发内秀了。难得的是这孩子聪慧敏达,却不自傲,行事也是修身自洁,从不掐尖好强。”
老太妃说着想起什么就笑起来了,道:“不说旁的,只前两日宋府送来的那几瓶子花露,便是这孩子自己做出来的。你瞧瞧,自大食进贡以来,多少年了京里多的是人家想打这花露的主意,偏只这孩子做成了。可见其机敏聪慧。”她说着又道:“你们男子总以为这是小节,可于内眷来说这才是最合适的智慧。内宅妇人不能干涉朝堂之事,可在这些风雅之事上扬名却是好事,既能显出自家门风底蕴,又能借此交好朝中官眷辅佐夫婿。”
齐灏点头道:“祖母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