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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这样看来圣上和皇后对于太子的态度怕是各有心思。
太子是圣上的嫡长子,居嫡居长但却生母早逝无人护持。这样的身世简直与当今幼年时一模一样。
所以无论是因着一个父亲的爱子之心,还是因为有着同样遭遇的同理心,圣上对待太子定是又怜又爱。自己幼年时受过的苦难他想必并不希望在自己的儿子身上重复上演,所以圣上才早早册封了太子,定下爱子的名分。
这些年没有母亲帮扶的太子能平安长大,定是圣上为父又为母的精心护着。圣上与太子的父子之情深厚,连带着他对先皇后的感情也格外不同。
皇后无子,又比不得先皇后在圣上心里的地位。不仅如此,太子正嫡的名分也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如此,她会想着换个自己能在名分上压制的住的皇子为继任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这些,季萦就问老太太道:“太子在朝中的名声如何?”
老太太一听,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便道:“太子性情敦厚,素有仁爱之名。”
季萦了然,上位者若是太过宽和,对下难免就少了些威严,这就容易滋生出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不过反过来看,这未尝不是太子的真正聪明之处。幼鸟在没有独自飞翔的环境时托庇在大鸟羽翼下,才是最安全的做法。而且当今因着未登基时的争斗经历,继位后处事手段十分强硬,朝臣们在当今的高压下怕是十分希望下一任继位者手段能温和些吧!
想到这儿,她试探着问老太太道:“肃王府对太子的态度是……?”
老太太深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长的道:“身为臣子自是忠于帝王的,为圣上分忧解难乃是本分。”
季萦瞬间了然,这是暗示肃王府效忠的只有圣上。若日后与太子亲近,也是听从了圣上的吩咐。
老太太在回府的马车上教导了季萦一路,到了府中季萦扶老太太去了荣寿堂歇下才回了自个的院里。
自从季萦参加过宫宴以来,她在京中贵女中的交际圈好似一下子打开了。时有各家姑娘办的赏花会或是品茗会邀她赴宴。
这种花宴是一条了解外界消息的重要途径,因此她也不矫情,多数会应邀参加。
在这种聚会上,她虽不想着出风头,但因着众人渐渐知道她调香的手艺了得,甚至连大食进贡来的花露她也制出来了,因此每每出门赴宴,聚在她身边的各家姑娘并不少。
而且虽已是初秋,闺中姑娘们喜爱执扇而行的风潮还未散去。季萦做为纨扇风尚的创始者,自然更加受小姑娘们的追捧。
不仅如此,每次她在花宴上的衣裳配饰和妆容都让别的姑娘们追问不止。
她性情温和,对旁人的好奇多数有问必答,而且还能针对这些姑娘的特点提出亮眼的建议。因此她近来的人缘就好的不得了,回京这许久终于交了几个说的来话的好友。
当季萦在贵女的交际圈里混的如鱼得水时,陈氏也频繁带着三姑娘出门。这是要为三姑娘相看亲事了。
三姑娘自己估计也有预感,这些日子不仅对陈氏嘘寒问暖更为恭敬,就连季萦也亲近了不少。
这日季萦午睡起来,就听香芸进来禀报:“姑娘,三姑娘一早来了,这会儿正在花厅等您呢。”
季萦闻言,皱眉道:“三姐姐来,怎么没人叫醒我?”
香芸怔了怔,道:“是三姑娘听您在歇午觉,执意不许我们吵醒您呢。”
季萦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样没规矩的事再没有下次!”三姑娘虽是庶出,但到底是主子,还轮不到丫头们怠慢。香芸做事一向谨慎,但这些日子见多了她在府里府外被人捧着,心态难免有些浮躁。
香芸闻言,心里一凛,福了一礼道:“是,奴婢日后定时时警醒!”
“行了,去请三姐姐进来吧!”毕竟是大丫头,该有的体面还是得给她的。
三姑娘还是第一次进来季萦的闺房,她打量着各处摆件,心里划过一阵嫉妒。上一回她和四姑娘为着一个汝窑梅瓶争执了半天,最后还闹到了太太跟前。后来她得了那梅瓶宝贝似的收在箱子里,轻易不会摆出来。
可自己珍视的东西,到了季萦这里却是随意摆在高脚几上,里面还插着不知哪处采来的野花。
也是,这里的每一个摆件都比那梅瓶都贵重多了,屋子的主人又怎会看得上区区一只梅瓶呢?
季萦看着三姑娘自打进来就有些沉默,便主动道:“三姐姐怎么得空过来了?”
三姑娘闻言回过神来,道:“自打进京以来,我也许久没来瞧妹妹了。今儿我见着妹妹不出门,便来找你说说话。”
季萦微笑道:“好啊,我也常惦记着三姐姐呢!”
这话三姑娘却是不信,季萦身为嫡女又怎么会看得上与她这庶姐相交。
先时在西北,她到底有些懵懂,虽有姨娘时刻耳提面命,但她依旧不服输,想着早晚要和季萦争个高低。可到了京城,才猛地发现不信命又能如何,她这庶出的姑娘和嫡出的早就注定了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想到四姑娘如今的下场,她就有些庆幸自己的老实本份了。
想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三姑娘看着一旁的季萦面上亲和的笑意,就道:“我来找六妹妹其实是听说了四妹的事。四妹如此胆大妄为,我这心里至今还后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