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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哥儿今年十六岁了,正好与自家的佩姐儿相配。想起女儿看着昀哥儿亮晶晶的眼神,真是与自己当年如出一辙。当年自己错过了,如今可不能再让女儿留下遗憾。
正这般想着,就不经意间瞥见了柏氏也正望着昀哥儿的方向,谢意尔心里一紧。
说起来,慧姐儿不光年纪与自己女儿相当,相貌性情也十分出众,柏氏对昀哥儿起了心思,倒也在情里之中。这些年大表哥的官位越做越大,比当年的二舅舅还要更甚一筹。当年的季萦能够嫁入肃王府,如今的慧姐儿未必不能。
不过,慧姐儿有机会,自家的佩姐儿未必没有。自家可是候府门第,而且这几年夫君也立下了许多家业,又与如今的肃王齐灏走动的密切。
这样算下来,其实两个女孩儿的机会均等。若要胜出,为今之计只能是先下手为强。
再次看了一眼凉亭里与众人谈笑自若的昀哥儿,谢意尔瞬间下定了决心。
她似是不经意间与季萦道:“敏仪家的兴哥儿都已经定亲了,说起来昀哥儿与兴哥儿差不多的年岁,六妹妹可给昀哥儿相看好了?”
季萦正与顾蕴说着话,闻言不由笑道:“他年纪还小,性情不定,王爷的意思是等过两年再成亲。”
“虽然过两年成亲,却也可以先定下亲事,等到了年岁才好顺理成章啊!”谢意尔笑着建议道。
听了这话,季萦还未说话,大姑娘瞬间就明白谢意尔的意思。虽然她不喜欢季萦,但不得不承认昀哥儿是个好孩子。
她自来与谢意尔交好,这会儿就不免帮着说道:“六妹妹这是没经验,这相看儿媳可是赶早不赶晚的。晚了,好姑娘可就被别人挑走了。要我说啊,咱们家里的几个女孩儿就不错,尤其是佩姐儿,那满身的才气性情与六妹妹你当年真是像极了。而且这孩子与昀哥儿可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感情最是难得了。”
大姑娘话里的暗示在坐的众人没有听不懂的。
季萦端起茶碗喝茶,并未接话。一旁的顾蕴先就忍不住了。
“要说青梅竹马,可不只佩姐儿一个。我家的易姐儿和大嫂家的慧姐儿哪一个不是与昀哥儿从小玩到大的。”
要说顾蕴先前还没有想让女儿高攀王府世子的意思,但知道了谢意尔动了心思,她少不得也起了了争一争的心思。
想不到姐妹聚会,倒要为着儿女的婚事争起来了。季萦心里无奈,只能转开话题问顾蕴道:“听说易姐儿跟着蒋大儒学周易,已经小有所成。易姐儿将来继承家学,可真是了不起。”
蒋大儒是当朝的易学大家,是顾蕴的公公。顾蕴当年与冯家退了亲,想再寻高门实在不易。顾大太太费尽心思才为她找了蒋家这一门亲事。
蒋家的家学传承乃是易学,因此他家的儿郎自来只对研习学问感兴趣,并不热衷入朝出仕。
当年顾蕴嫁过去时,看着是有些不如意,但日子久了才显出这桩亲事的好来。她的丈夫温柔体贴,儿子读书上进,女儿更是跟着祖父进学,浸出了一身的书香之气,才名在京城中广为流传。
可以说,顾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如今过的十分幸福。
面对季萦对女儿的夸奖,她笑的十分开怀。“易姐儿这孩子自小就喜欢跟着她祖父的读书,我还说女孩子多学些当家理事的本事才是要紧,却不想被她祖父给拦了。说是易姐儿天资出众,不能埋没了。”
季萦听了就笑道:“易姐儿聪慧,在易学上又有天赋,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再说男孩如何,女孩儿又如何,要我看咱们易姐儿可不比旁人差。”
她这般说,顾蕴果然高兴起来。转瞬忘了前面那一岔。
今儿到底人多,见季萦没有要谈儿女亲事的意思,谢意尔也就不急于一时了,想着私底下让她娘先去寻外祖母探探口风再说。
季萦应付了半下午众人对她的吹捧,回了世安院,不免与陈氏感叹道:“想不到如今因着昀哥儿我这人缘生生好了不止一筹。”
见陈氏面露不解,她便将下午那一茬给陈氏学了。
陈氏听了就笑道:“昀哥儿是个好孩子,自然人人都想抢他做女婿。”
她说完,想了想又问道:“昀哥儿的事你和姑爷到底是如何打算的?虽说过两年成亲,但早先定下亲事也不妨。”
季萦闻言,没有回答,反而看向陈氏问道:“阿娘问起这个,可是有什么想法?”
陈氏就道:“我能有什么想法,昀哥儿的亲事自是你和姑爷做主。我不过是看着几个侄女儿里你待慧姐儿最好,便想着你是不是有亲上加亲的意思。而且不光是我这样以为,你大嫂也托我私下与你问一问。”
季萦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道:“慧姐儿性子温婉,是个好孩子,我自然喜欢。但她与昀哥儿是亲表兄妹,昀哥儿自来将她当做妹妹看待,我怎么会有这个意思?”
她说罢看着陈氏脸上的不以为然,想起家中还有好几个侄女儿,索性直言道:“阿娘你知道我的,亲上加亲这种事我一直是不认同的。再说昀哥儿的亲事,还要看他自己的喜好,我和王爷都不会干预太多的。”
既然她这么说了,陈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好奇道:“侄女儿不行,蒋家的易姐儿呢?你不是最喜欢爱读书的女孩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