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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垂眸,手中端着阔叶簇花鎏金银盏,良久他说:“今朝你也没见到花卿,都退下,唤禁卫进殿回话。”
    青衣禁卫跪在殿前,昨日东宫问起这几日建宁侯府可曾请了郎中,请了谁,来了谁,令他去查今日回话。他想到这几日卓郎君的动向,心里发憷,他低声回禀:“四月十九建宁侯府一切如常,并无外人入府,卓郎君出府于浊溪见应修撰;四月二十侯府请妙新堂坐馆,当日即走,坐馆说病患是妇人;四月二十四、五、六,一连三日,应修撰皆拜访侯府,后与卓郎君赴太学,或去苦斋,百汇楼......”
    “够了。”
    东宫撂下簇花鎏金银盏,银盏落在案几上发出一声轻响,他的声音不辨喜怒:“这件事到此为止,一个字也不能漏出去。”
    “明日东宫詹事府议事,属官一众须到场,若有人抱病请假,让他见孤面呈。”
    第97章 叮咚:忠君之事,劝谏东……
    翌日, 正是仲夏月初一,按照旧历,圣人赐端午休沐, 自五月初三起直至端午当日,一连三日之久。是以诸多要事皆在初一、二加紧处理。今日鸡鸣时分,御门大开,圣人降临太和殿,群臣行跪叩之礼。
    东宫詹事府又称小朝议, 众臣通常等在左春坊, 直至东宫下朝再行朝议。虽说东宫于金銮殿早朝议事, 直至午时初刻方才下朝。可东宫众詹事仍旧鸡鸣时分便得聚于左春坊点卯。
    卓枝是圣人钦点的东宫伴读,自是属东宫詹事府属官。况且小朝议不是日日皆有的, 每月逢初一十五惯例小朝议,众属官皆要到场。若不能则要上请批假,若是无故旷朝, 照例罚杖三十, 并罚俸银半年。
    她既没有通行的由头请假, 也不能无故旷朝。虽然万分不愿, 但也实在无法。
    卓枝心烦意乱毫无睡意, 她手里捧着一卷《高宗本纪》,枯坐了大半夜。远处梆子声响了数遍,这是三更天, 也该准备换衣了。瓶儿这几日依旧留在她身边,等到过了端午, 便随税官一路去寿春。
    瓶儿尚且不知她身份的事,寿春县主卧床不起,卓枝杖伤, 瓶儿心中只以为这事是她胡说风月之事闹出来的。她心中愧疚,沉默了许多。
    每日若有吩咐,她便侍奉卓枝梳洗换衣,若无事她就跪在廊下。卓枝担忧她跪伤了膝盖,每日都与她找些整理书的烦杂琐事......卓枝劝过几次,可是没用,她想等瓶儿去往寿春,离得远了或许能好些。
    远处天边仍是暗沉沉的,这会仍是夜半时分,周遭十分寂静,只有草中鸣虫声声长短。卓枝着绯袍系蹀躞金银带,正欲出门,她回头望着瓶儿说:“瓶儿,你帮我找找晏道芬手抄的《太虚上经》,我回来要用。”
    瓶儿低声道:“郎君,石榴树彻底不成了,县主娘娘嘱咐侍弄花草的刘七家的将残根移出清和堂,栽种一株新的,问您可要换什么旁的花树?海棠,梨树或是梅树?”
    前几日依稀尚存的石榴花树如今彻底枯败,枯枝上连残叶都落尽了,树干也呈现出一种了无生机的昏暗颜色。卓枝望着石榴树,愣了一愣,她抿唇微微摇首,说:“不必了,先这样吧。换棵树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是,郎君。”
    那袭绯色愈行愈远,瓶儿侧目望着漱藻斋,她粗鲁的用袖子擦掉眼泪,她何尝不知郎君每日吩咐她去寻书的用意?
    储宫越过第一道门,便是左春坊右春坊。左春坊是众詹事聚集等待小朝议的地方,右春坊则属储宫武官禁卫聚集之地。她是东宫伴读尚属左春坊的地界,卓枝基本不参加朝议,从前东宫逢朝议会下恩旨,免她早起奔波,她自是无需参与。
    左春坊对她来讲很陌生,其余属官也都极为陌生。听他们一句朝廷,又一句东阳王谋逆,卓枝听了心里难受,情不自禁想起寿春县主说的那些事。她起身迈过屏风,一直向里走,直至行至庭院中,直到那些议论的声音通通听不见了,卓枝才停住脚步。
    她站在廊下,静默的看着庭院中枝叶繁茂的豆青玉瓶,这种牡丹不仅花色呈青绿色,且在阳光映照下,花瓣多呈浅白至透明。天际金乌东升光芒大亮,庭中的露水转瞬间消失不见。卓枝立在庭前,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闻钟声声声清锐,这会已是巳时三刻了。
    距离放朝还有一个时辰,卓枝也不愿意再回到堂中。
    她心里控制不住不断地想东阳王的事,书里似乎完全没有提起这事,或者说提起过,但是不过些细枝末节,并不重要。她什么也回想不起来,或许,卓枝忽然想到这件事王嫣然比她更清楚......花瓣繁多,她躲不过烦人心思,干脆盯着牡丹,一瓣又一瓣的数着,勉强分散了注意力。
    ——“卓二,你在这里做什么?”
    卓枝闻声望去,原来是一袭深绯的宋秀文。卓枝心知宋三郎不大喜欢她,此时她也没心情与他周旋,淡淡的说:“宋大人,可有什么事?”
    宋秀文姿态风流的摇一摇素面纸扇,他以纸扇点牡丹,笑着问:“你问居一的书如何?料想他借给你了吧。”
    他在说什么句意?
    哪本书里的,哪句的意思?
    瞧见卓枝不解其意的模样,宋秀文登时乐了,这两人无事混到一起,连城门小吏都有模有样的闲谈聊起他俩的闲话了,两人之间还未通报表字,真是稀奇。宋秀文单手合起扇子,他反手掐掉一枝牡丹,簪在自己鬓边,玩味的说:“应修撰表字居一,卓二郎,你真不晓得?”他声音不高,正说到紧要处却听闻高亢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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