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纪淮转过了头，和没来得及转过去的戚暮暮对上了视线。
    对视三秒，纪淮带着疑惑轻挑了一下眉，戚暮暮感觉自己脑袋轰的一下，血液倒流了半管。
    戚暮暮掐了一下手心，装得淡定，她正经地说：“我看你这衣服挺好看的，什么牌子啊？”
    纪淮看了眼身上的卫衣，轻笑了声，然后压低声音道：“学姐喜欢的话我回头把链接发你。”
    少年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磁性，却又比成熟男人的低音炮更为动听，戚暮暮揉了揉耳朵，转过头去，“哦，好。”
    后面戚暮暮没敢再看纪淮。
    讲话进行到一半，那种小腹的阵痛越来越强烈，戚暮暮皱眉，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了，她抬头看了眼，又找不到孟舒，于是只得自己弯着腰偷偷离场去了厕所。
    纪淮在戚暮暮起身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看着戚暮暮起身去了后台，他微垂下眼，目光忽然在坐垫上的一抹痕迹上定住。
    ——
    “果然……”
    戚暮暮蹲在厕所里，看着纸上的那抹殷红有些生无可恋，而且她还弄到了裤子上，但好在她今天穿的是条黑裤子，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她拿出手机给孟舒发了短信，可等了好半天对方也没回复消息，戚暮暮只得卷了一大把餐巾纸垫在下面。
    那种难耐的疼痛让她有些直不起腰，戚暮暮在厕所里缓了会儿，等没那么痛了才慢慢走出去。
    礼堂后台静悄悄的，能听到前面传来的校长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的发言，戚暮暮扶着墙走出去，一抬眼就撞到一人。
    戚暮暮一愣。
    “你怎么出来了？”
    纪淮站在厕所门口，听见声音转过头来，他的目光落在戚暮暮苍白的嘴唇上，又扫了眼她捂着小腹的手，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纪淮站直身子，轻咳了一声，递出自己的外套，有些不自在地别过眼，小声说道：“学姐，这个，你可以拿去遮一下。”
    戚暮暮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脸瞬间就红了。
    被自己带的新生撞到这么尴尬的事情，她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啊啊啊！！！
    纪淮仿佛察觉到她的羞愧，这种事情他也没怎么做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女孩子的那点情绪，他把外套递给戚暮暮后就背过了身。
    戚暮暮接过外套，忽的摸到外套里还有点温热的东西。
    “没别的人看到，只有我看到了。”纪淮低声说，顿了顿，他小心开口，“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的话，我也可以没看到。”
    男孩年龄不大，说的话却处处带着细心与体贴，还没等她开口，少年就继续说，
    “衣服里有热牛奶，如果很痛的话可以喝一点。”
    戚暮暮一怔。
    她抬起眼看向少年挺阔的背影，心头忽得一暖，她抿了抿唇，说：“谢谢。”
    纪淮松了口气。
    “那我先回去了。”
    戚暮暮：“嗯，快回去吧。”
    纪淮重新走回前厅，戚暮暮握着那瓶热乎乎的红枣牛奶忽然就有些悸动。
    现在的小男生，还挺贴心的嘛。
    第5章 《蓝宝石Sapphire》   她出现在……
    戚暮暮最后在厕所等来了孟舒，换好东西之后披着纪淮的衣服走了出去。
    “咦，你这衣服谁的啊？”孟舒看到戚暮暮身上那件长到遮住屁股的外套问道。
    “哦，纪淮的，他借我挡一下。”
    孟舒微愣，随后笑着打趣道：“哟，他这么贴心啊。”
    戚暮暮笑笑，不置可否。
    纪淮的衣服上没有一般男生身上的烟草味或者香水味，反而是很干净的像是洗衣液的气味，淡淡的闻着很舒服。
    他的衣服是全黑的，戚暮暮穿着不会显得突兀，她把袖子卷了两卷，反倒看上去像这今年流行的oversize风，再加上纪淮的个子高，戚暮暮穿着刚好能遮到屁股。
    收拾了一下，戚暮暮和孟舒回到前面，走到位子上的时候戚暮暮留意了一下，发现座位上已经弄干净了，她顿时更觉得不好意思。
    戚暮暮坐下来，小声地说：“谢谢啊。”
    纪淮转过头来，没回戚暮暮的话，反问道：“牛奶喝完了？”
    戚暮暮点头，“喝完了，谢谢你。”
    纪淮很轻地笑了声，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笑意，“我发现学姐你很喜欢说‘谢谢’啊。”
    “什么？”台上讲话的声音有些大，戚暮暮没听见纪淮再说什么，下意识凑近了点。
    她抬起头，纪淮刚好垂下眼，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
    前面还脸色苍白的女孩现在已经恢复了过来，唇瓣上也有了些血色，泛着淡淡的水光，像是任人采撷的草莓，纪淮的喉结滚了滚，抬起视线从她唇瓣上移开，忽然对上了她的眼睛。
    女孩子直勾勾地看着他，估计是刚才那点善意的举动让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好人，所以才流露出近乎单纯的毫无防备的眼神。
    两人的距离有些近，她的身上穿着他的外套，散发出和他身上一样的味道，她看着他疑惑地轻抬了一下眉，纪淮的心脏漏跳一拍，仓皇地转过头去。
    纪淮被口水呛了一下，侧开眼，右手握拳挡着唇，声音有些哑，“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