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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这老头怎么会嚣张到,撒谎都不打草稿的?
兔族是唯一能种出上古灵植的妖族?怎么可能。就她所知,人家黑熊族也会种。
宿星澜眸子微动了动:“上古灵植已被南、北、东三大妖域的王族圈揽,专辟灵田栽种,你为何说,兔族才是唯一能种植的?”
“他们那哪配叫种植,那叫祸害!”偷药贼一听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种植,给你一颗种子,能催动种子发芽、生长乃至结果,那才叫种植。而那些王族搞得什么,从天帝秘境里挖出上古花草,再移栽到自家灵田里,眼睁睁看着花草灵性和药性逐日削减,这叫什么种植,这叫糟践!等着看吧,他们再这么搞,上古灵植早晚会折腾得一根不剩,有他们后悔的!”
偷药贼义愤填膺,痛斥一番那些糟蹋上古灵植的行为,转而看向兔农,欣慰不已。
“还好,上古种药传承没有断绝,老夫欣慰。这,就是老夫说的,兔族的秘密。”
“你们所拥有的宝物,拿出去任何一样,都是众人趋之若鹜的宝贝。你们兔族能种植上古灵植的事若能传出去,定能引起各方轰动,被各妖族视为座上宾。到时候,何必屈居于一个小小皋涂山,受尽屈辱压迫?”
偷药贼小眼转动,极力地怂恿着,他捋着八字胡,心里还有猜测。
上古拥有种药传承的,似乎,只有那一家……
银望舒托腮,仍有些不相信。
出乎预料的,兔农点点头,居然相信了偷药贼的话,“就像你说的,兔族灵药很珍贵,我们是唯一能种植上古灵药的妖族,哪又怎么样呢?”
处境就能好点吗?
兔族天赋和实力摆在那里,在皋涂山保护自己都困难,还怎么出去?
而且,一旦这事被整个妖界知晓,兔族,怎么能保证,不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更大的火坑?
兔农叹了口气,憨厚的脸上没有埋怨,只有深深的无奈,“算了,今夜这事,我们也不跟你计较。珍贵药材,我们得全部上交,所以你别动,其他的,挑一点就赶紧走吧。”
很多药材,价值连城又如何,与兔族无关。
兔族的药材,只能出售给皋涂山的妖族,而价钱都是黑熊族联合其他妖族定死的,很便宜,跟寻常的灵药差不多。
他们也知道,其他妖族从兔族低价买了灵药,会再以超高价偷偷卖出,但知道又能怎么样?
以前也不是没反抗过,兔族辛苦劳作耗费精力妖力种出的东西,有时连成本都捞不到,上上一任族长、上一任族长、老族长、月衡少主……多少族人付出血的代价,反抗黑熊族,反抗皋涂山,甚至偷偷跑出山外,仍改不了现状。
兔族命运,冥冥之中好像已经注定了。
“全都上交?”偷药贼眼珠子快瞪出来,震惊得无以复加,“那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全都上交,一点都不给自己留?”
兔族好大方!
倘若换作他,一丁丁都不给,打死都不给。自己辛苦种来的宝贝,你空口一张两手一摊就想全要,简直白日做梦。
但这道理,偷药贼转念一想,恍然大悟。
黑熊族实力雄厚,联合皋涂山各大妖族垄断灵药市场,雷霆重压下,小小兔族哪能反抗?
兔族的妥协,何尝不是在保护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却有这般能力,很容易招致灾祸。
“那黑熊族应该很器重你们了,好东西都上交了。”黑熊族靠兔族灵药与周边交好,奠定自己在西妖域的地位,怎么也得把兔族当祖宗看待吧。
可,兔族若得黑熊族重视,其他妖族没道理会欺辱兔族啊?
偷药贼这几日潜伏皋涂山,对几头猪都能欺负上兔族头上,深感迷惑。
兔农摇头,一脸无奈。
不是。
偷药贼看到兔农的脸色,再一看暴躁兔妹儿爆出青筋的小拳头,哪里还看不明白他们的隐忍。他连忙转移话题,顺便,鸡贼地往嘴里偷偷塞疗伤药草。
算了算了,这是皋涂山内务,哪轮得到他瞎管闲事,他只要确保上古灵植不会断根就行了。
为了这些上古灵植,出去以后,他少不得要替兔族遮掩一番,免得这帮小可怜稀里糊涂的,在没自保能力前,就乍然暴露,被妖界各妖族啃噬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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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半夜,银望舒跟兔农商量了下,看在偷药贼态度还算诚恳的份儿上,把人给放了。
至于老贼偷的药材,当然是得物归原主,此外,还要给兔农赔偿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破坏灵田费……
偷药贼愕然不已,他这一趟辛苦筹备偷药,偷到了什么,寂寞吗?
可一对上宿星澜那双幽幽的狼眸,偷药贼不得不怂,还是见好就收吧,否则等那母狼来了,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等等。”偷药贼刚要走,宿星澜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突然叫住他。
“我记得你,你是黑心药老,来自黑市。”
“什么黑市,什么黑心药老,老夫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偷药贼干笑,随后宛若身后有疯狗追赶般,疯狂遁逃。
银望舒抬眼瞅瞅天色,掂掂从偷药贼处搜刮来的财宝,眉开眼笑,拽着宿星澜往香积峰走。
算算时间,祭月也该结束了。